應天棋不太清楚,他甚至到現在都還沒搞明白這個遊戲到底是單獨的世界線還是真實曆史的切片。
但因為知道二人相貌相似,所以盡管清楚眼下被方南巳盯着看的不是自己,應天棋也還是有種脫馬甲裸奔的微妙感。
“可有人瞧見兇手的模樣嗎?”
“哎喲,咱這樓中一到晚上有多熱鬧,官爺您也不是不曉得。當時那亂哄哄一片,客人叫的叫跑的跑,哪裡有膽子去看刺客的模樣……奴家隻記得……應當是個個頭不高的男子吧,似乎是穿了身小厮的衣服。”
“呵?沒看清?那你可知死的是誰?是國師大人的親弟弟!這案子明日移交大理寺,刺客找不見便罷了,若連一點線索都給不出來,當心國師大人治你個包庇之罪,到時候别說你,就是你這一整個妙音閣都得跟着陪葬!”
“這……”
兩道聲音隐隐約約自後方傳來,一道是陌生的男子聲線,另一人倒是耳熟,可不就是那個鸨母芳媽媽?
說着說着,芳媽媽竟像是怕極了,“嘤”地一聲哭了出來:
“官爺,奴家這真真是無妄之災,你說說,奴家隻是帶着一群姑娘讨生活而已,那挨千刀的刺客如何就……”
“……”應天棋聽着芳媽媽的哭腔,又想起上周目結束時她那個冷漠狠辣的眼神,實在是沒忍住輕嗤一聲:
“……賊喊捉賊。”
“什麼?”
應天棋原本隻是小小聲吐槽一句,可他忘了自己和方南巳的距離還這麼近,就算是呼吸聲也清晰可聞,這四字哪裡逃得過此人的耳朵?
“沒什麼。”應天棋汗流浃背。
他随口敷衍一下,希望方南巳不要當回事。
不然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要在方南巳面前露多少破綻。
“好像是四個字?”方南巳卻不打算放過他。
“你聽錯了……”
“賊喊捉賊?”
你這不是聽到了嗎???
“哦……陛下懷疑芳媽媽與刺客是一夥的?”方南巳緊追不放。
“随便猜猜。”應天棋避開他的視線。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總得有個理由。”
“啧。”
應天棋抿抿唇,急于撇開這個話題,語氣便也略着急了些:
“直覺,直覺不行嗎,有這閑情逸緻逼問我,你還不如想想咱還要在這鬼地方待多久?!”
“……誰?”
應天棋有點激動,連帶着聲調也拔高了些,動靜本也不大,誰想這官爺真是耳聰目明,就這麼一聲也被他聽着了。
于是原本走遠的人又折了回來,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應天棋心裡一緊,方南巳卻一點不急,隻好整以暇地等在那,垂眸瞧着應天棋:
“要被發現了,陛下。”
“那又怎樣?”應天棋輕嗤一聲。
“不怎樣,隻是陛下深夜離宮出現在青樓,想好怎麼跟旁人解釋了嗎?”
應天棋第一反應覺得這話似乎有哪裡微妙,但卻沒時間細想。
方南巳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這麼問必然是已有辦法脫身。應天棋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了,反正他倆離得近,索性一伸手一擡腿,學着樹袋熊的姿勢将自己挂在了方南巳身上:
“你怎麼解釋,我就怎麼解釋。”
方南巳的動作僵硬一瞬,像是下意識想推開他,但又生生克制住這種條件反射。
不過他很快便放松下來,而後應天棋聽見耳邊一聲嘲諷似的輕笑。
聽這動靜,應天棋覺得自己要被無情抛棄了。
所以當方南巳扒下自己攀在他肩膀上的手時,應天棋已經想好了要如何拖方南巳下水,總之自己逃不脫也絕對不能讓方南巳好過。
卻沒想到方南巳扯住他的腰帶,将他半拎到自己身側:
“依臣拙見,此刻向臣求救或許比絞盡腦汁胡編亂造想方設法拖臣下水有用。
“您覺得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