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發了信息過去，沒過一會兒，聊天界面才回過來一條消息。

虞歲給她的回應卻讓她感到震驚：“溪月，我和徐霁已經退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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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十五分的山頂賽車場，雲妗又一次享受了一番風打在臉上淩虐般的快感。

從副駕出來，收到室友的關切問候，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她低着頭發了一句【我現在還有事在外面，門禁前回來】。

黎俏俏【那我等你回來，買了麻辣小龍蝦，老闆給了好大一盆，一個人根本吃不完】

雲妗回了個【好】。

她下來就在埋着頭打字發信息，坐上私家車手指仍然沒離開鍵盤。徐霁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微擡眉眼問她：“你今天和趙懷書在一塊兒？”

“你怎麼知道？”她下意識地疑惑，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大了，才溫聲改口，“不是，我們社團聚會，有二十幾個人一起的，又不是單獨......”

“朋友碰巧看見了。”徐霁說。

他沒說我知道了，所以，他知道她想問什麼，有點被莫名觸動到了。

感官敏銳的女孩兒是這樣，明明那個人沒做什麼，卻會在某個微小的瞬間把她戳到。她喜歡有人認真回複她的困惑，琢磨感情關系中注意不到的小細節。

雲妗又想起高中的時候，無論高矮胖瘦，總是會有一批女生毫不避諱地讨論自己的理想型，接着望向籃球場揮汗如雨的同班男生深感無力。

徐霁和他們完全不一樣。

同年齡的男生還幼稚莽撞的時候，年上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

雲妗開了一條窗縫，仰着脖子讓風吹在臉上，唇角勾着淡淡的笑意。

“在想什麼？”

她回過神，“我就想起了高中的時候撞見班裡的女生聊她們的crush，哎呀也不是什麼crush啦，就是幻想中的那種校園白月光。”

“我朋友那個時候說，想到高中三年要對着那些臉上都寫着欠揍兩個字的男生，她就想笑。”

徐霁邊掌着方向盤邊聽着，“嗯。”

“欸徐霁，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們大學男生寝室真的會一起看那個片嗎？”雲妗想起來之前黎俏俏看小說問她的片段，一個沒忍住問了出來。

她思維跳躍快，徐霁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被她的問題搞得有點失語，“哪個？”

雲妗急了，說不出口，羞恥得脖子都泛着粉：“就那個……那個……醬醬釀釀。”

她“那個”到後來，都有些懊悔她為什麼一腦熱就把心裡想的說出來了，索性自暴自棄：“……我不信你不知道！”

她低着腦袋，錯過徐霁清隽眉眼間落下的促狹。

“不知道。”男人清潤悅耳的嗓音被發動機運作的聲音削弱，随着風灌入耳朵，也不知道他在回答哪個問題。

“我大學第一年申請了單人宿舍，創業期間和宋毓白合租的公寓，沒有住過男生寝室。”

一個在她看起來十分不正經的問題，被他硬生生掰成了一問一答，雲妗也是挺佩服他的。

京北大學的單人宿舍采用獎勵制，可以申請，但據說要績點達到全年段前幾才有機會。一般看大一的績點，故沒有特殊情況大二才能提交申請。

徐霁情況特殊，轉專業考的時候碾壓式第一，學校給了他優先權。

這樣一看，她和他的差距更大了。

徐霁：“會着涼，别開太久。”

“我不冷的。”雲妗眉眼彎了彎，但還是聽話地把車窗又升上去幾公分，留下一條縫。

手機振動摩擦支架，發出滋滋的響聲。雲妗指了指，“你電話。”

徐霁在開車，沒手接電話。他瞥了一眼備注，“你幫我接一下。”

聽到這句話她懵了一下，眼見着電話響了很久，雲妗指尖有些微顫，拿過來的時候看見了備注的名字。

——溪月。

蝶翼般的長睫抖了一下，她有些不情不願。畢竟這位妹妹不久前還給她使過絆子。

電話一連通，宋溪月便一連甩過來兩個問題，聲音甜膩嬌俏，激了她一身雞皮疙瘩。

“阿霁哥哥，你在嗎？你和虞歲姐退婚的事怎麼沒告訴過我？”

真到這個時候了，雲妗又說不出口，他們兄妹倆的事兒，她不想摻和，也不想給自己惹來麻煩。

因為他在開車，雲妗不方便出聲打擾，怕幹擾到他。

故而可憐巴巴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信号燈由綠轉黃，不知道是哪輛車按了個長長的喇叭，徐霁蹙了下眉，車輛制動停了下來。

他用餘光注意到小姑娘投過來的直白的求救目光，眼尾一挑，“怎麼了？”

小姑娘扁了扁嘴，努力做了個口型，憋着一口氣就是不願意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