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突然想起去把衣服尺寸改的這麼瘦,隻因為那個忽悠她下鄉的同學跟她說,這樣會更好看。
不過按照書中說的,原主除了對渣男死心塌地,像被下了降頭一樣,對其他男的,那是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怎麼也和不正經扯不上關系。
要是對面那兩人,隻是說她胖,童喜會隻當沒聽見,因為那是事實。但現在,那個王啟民的話,卻涉及到了她的品行問題,一旦她因穿衣問題,在這年代被人扣上一頂不正經的帽子,問題就嚴重了。
“她不會是真聽見了吧!”厚嘴唇青年見對面的胖子,突然看向他們,有些心虛道。
王啟民剛想說,難道他們兩個大男人還會怕她不成。
可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見童喜已經收回目光,從随身攜帶的帆布挎包裡,掏出一把折疊水果刀。
她慢悠悠地打開水果刀,然後在手指之間飛快的轉動起來。
坐在她旁邊的姑娘,和附近一些也正對童喜穿衣不得體正低聲議論的乘客,本來并沒太在意她手裡的那把水果刀,現在卻都被吸引了視線。
童喜手上轉刀的速度,讓對面本來還想繼續嘲諷她的王啟民,默默閉上了嘴,一個能把刀玩的如此溜的胖子,應該比看起來更不好惹。
而對面的童獸醫不知是不是職業病突然犯了,朝那個王啟民的某處掃了一眼,手上轉刀的動作依舊沒停。
王啟民和那個厚嘴唇青年不知是不是錯覺,覺得對面胖子眼珠子裡透出來的亮光有些滲人,兩人竟不自覺夾緊了雙腿。
見兩個長舌頭變成了鹌鹑縮了起來,童獸醫也沒有再繼續展示刀工,收回刀後又慢條斯理的把刀口折疊回去,重新裝回挎包裡。
周圍的人沒想到眼前這個胖姑娘的刀,竟玩的這麼溜,有個青年沒忍住問她:“同志,你這刀是跟誰學的?”
童喜正好也想利用這個機會,給自己以後做做鋪墊,因為她知道,這節車廂裡,有不少和她一樣都是下放的知青,便對問話的人說:“跟我爸學的。”
有人好奇地問:“你爸是幹嘛的?”
童喜半真半假地說:“我爸是獸醫,在獸醫站工作,平時為了保持手指的靈活度,沒事的時候就會轉轉刀,不過我這刀工比起我爸可差遠了,我爸人送外号童一刀,我最多能算童二刀。”
有人不明所以地問:“一刀二刀是啥意思?”
這節車廂裡,有和童喜一樣是從嘉興上車的知青,其中有個認識原主的人,他雖對脾氣暴躁的原主沒什麼好感,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多了個童二刀的外号,但童建設和楊雲的人緣卻很好,又見童喜刀玩的确實挺溜的,便搶答道:
“這個我知道,我聽人說,童獸醫每次下鄉去給人家生産大隊劁豬骟羊的時候,手法幹淨利落,從來不用第二刀,所以人送外号童一刀。”
不知情的人聽完,都是原來如此的表情,唯有王啟民和他同伴,腿不自覺夾的更緊了。
童喜見有人替她解說,倒是省事了,起身從行李架上把裝衣服的那個包拿下來,邊在裡面翻找衣服,邊自言自語:“這衣服尺寸不小心買小了,又來不及改,真是勒死個人。”
說着她從裡面找出一件白底粉花短袖圓領衫,和一條帶松緊帶的灰色褲子,這一身本來是楊雲做給她睡覺時穿的,比較寬松,另外還有一身差不多的換洗用的。
包裡其它衣服,都在别人的忽悠下,被原主在下鄉之前瞞着楊雲去改了尺寸,因此都被童喜放棄了。
她拿着衣服去了車廂盡頭的廁所換了後,氣終于順暢了。
圓領衫和灰撲撲的長褲雖說有些土氣,但卻比那條勒肉的連衣裙看着讓人順眼多了。
原本還有和王啟民他們一樣想法的人,聽了童喜剛才的自言自語,又見她換了一身樸素寬松的着裝,對她也有了改觀,覺得她應該是來前買了新裙子買小了尺寸,來不及改就下鄉了,才會出現剛才的窘況,而不是故意想穿那麼緊的衣服敗壞風氣。
這種衣服尺寸大小不合适的問題,在這年代十分常見,他們自己買衣服也經常出現這種問題,就連找裁縫做,遇到手藝不怎麼樣的裁縫,也不見得就能做的合身,改尺寸是常有的事。
童喜見周圍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樣,整個人也放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