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喜因為還要去知青點那邊報到,和其他新來的知青一起等待陳鐵柱的安排,現在沒空理會白老大,吃完就回白玲房間拿原主随身攜帶的那個挎包去了。
楊霜怕童喜找不到知青點,打算等下帶她過去。
她和王鳳吃完後,也去了白玲房間,她們剛才已經去過一趟,白玲雖看上去面色如常,但還是不怎麼放心。
王鳳打算再看看,要是白玲被吓得不舒服,就讓她在家歇着,等下去替她請一天假。
童喜她們都走後,白老大有些尴尬地端起那碗湯,獨自站那好半天沒動,像是在做心理鬥争,過了好一會,才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正準備把那碗湯往嘴邊送的時候,就聽見一個口氣很沖的聲音傳來:
“大伯,你怎麼能這樣,吃肉都不叫我們!”
說話的是白老三家的大兒子白小金,他剛從房間出來,就看見他大伯正端着一碗香氣撲鼻的肉湯準備吃獨食,心中立刻升起一股無名火。
之前他就因為白玲沒把拖拉機手的名額讓給他,對他大伯一家心中存了不滿,現在又見平時家裡有什麼好東西都先緊着他們這些侄子的大伯,竟然開始背着他們一家偷吃,這還了得。
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把自己的蛇湯留給侄子的白老大,聞言有些尴尬地把手裡那碗湯遞給白小金:“大伯這不是給你們留着了嗎,你端回去,和小銀小元他們一起分着吃。”
“這還差不多。”白小金理直氣壯地接過,不知想到了什麼,“不對啊,怎麼就這一碗,你們該不會是背着我們一家偷吃了吧!”
白老大連忙擺手:“大伯沒偷吃。”
白小金不依不饒:“你隻說自己沒偷吃,意思是不是說其他人偷吃了!”
“這,這蛇是你嘉興來的小姨奶打死的,她說了算。”
白老大的言外之意,蛇湯具體給誰吃,他也做不了主。
白小金一聽白老大說起那個和他同齡的小姨奶,那雙随了蔣無雙的細長眼頓時一亮,後悔忘了這茬。
他爸昨晚回去就說了,今後要在這個小姨奶面前好好表現,就像平時在他外公家那樣表現,說不定這個腦子不太好的小姨奶一高興,就會把錢和帶來的東西可勁往他們手裡塞。
即使昨晚他們那個小姨奶當衆讓他爸沒臉,讓白小金根本不想讨好她,但白老三卻對他說,大丈夫要能屈能伸,不能為了置氣,就讓她帶來的那些東西和錢便宜了别人。
童喜拿東西回來時,遠遠就聽見白老大的那句蛇是你小姨奶打死的,她說了算的話,要帶她去知青點的楊霜,還在白玲房間沒出來。
白老大的話,讓童喜更加确信,白老大這個人,和書中描述的出入還不小。
不過比起他旁邊眼裡閃着精光的白小金,白老大那點又當又立的做派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據書中說,白老三因為十八歲就結婚,而且是結婚當年就生了白小金,所以即便白老三比白老大小了好幾歲,但白小金也就比白玲小了一歲,今年已經十八了,和童喜所穿的原主一樣大。
就是這麼個已經成人的大小夥子,幹活賺的工分竟還沒有江草那麼瘦小的一個人多,但吃的卻是全家最多的,嘴比白老四還饞。
就連闖禍,基本也是他自己主動惹出來的。
書中白家就屬白小金和白小銀闖禍最多,白老四最多隻能排第三,在白書記和楊霜都去世後,白老三一家,更是像狗皮膏藥一樣,賴上了唯一還有希望帶着他們雞犬升天的女主,就像是楊霜留下的無用遺産,被女主繼承了一輩子。
本來童喜還想再觀察一下,看書中對白老三一家的描述,是否也不那麼屬實,但從現在白小金的表現來看,至少書中對他的描述應該是屬實的。
“你大伯說的沒錯,蛇是你小姨奶我打死的,給誰吃不給誰吃,我說了算,正好我剛才還沒吃飽,既然你大伯不想吃,那這碗就給我吃吧。”
童喜邊說邊從白小金手裡拿回那碗蛇湯。
白小金本能就想去搶,中途想起他爸昨晚說過的話,一碗蛇湯,和她小姨奶帶來的錢和東西相比,誰輕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再說隻要這個小姨奶一直在他們家住着,她父母肯定還會源源不斷寄錢和東西過來。
因此手在半空打了個圈又縮了回去,讨好道:“小姨奶你一路辛苦,蛇又是你打的,自然要給你吃,這碗蛇湯就當是大孫子我孝敬小姨奶的。”
“大孫子真乖!”童喜要不是瞥見楊霜已經過來了,真想給他一巴掌。
她幾口把那碗蛇湯連湯帶肉吃了個幹淨,順手把碗遞給白小金:“大孫子,你小姨奶我上工去了,你把這碗洗了吧,别像平時那樣等着你大伯母她們來洗,大小夥子勤快點才能讨人喜歡。”
“我記下了。”
白小金壓着心頭火,笑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