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她能不能沖自己腦門兒來上一槍！

約翰威克猛地睜開眼，對旁邊毫無社會公德，在一個将死之人面前持續制造惱人噪音的家夥報以殺手老狗最後的壞脾氣，

“我說，滾。”

然而，

“就不~!”

女孩兒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尾音愉快且輕松地上揚。似乎他，約翰威克身上能把内髒嚼碎的大口徑槍傷隻是什麼聖誕節的彩色小禮花，正從中噗嗤噗嗤湧出來的也不是該死的人血，而是他媽的辛德瑞拉的魔法。

約翰威克終于開始呻|吟了。

誰都好——救救他，給個痛快，别來煩他！

但事與願違，

“哦，海倫想讓你晚點兒再去找她，黛西也是。”女孩說，嘴裡叼着的草莓牛奶發出了聲刺耳的吸溜，

緊接着她丢掉空盒，大步上前，然後在約翰威克猛然瞪大的眼睛裡，歪着腦袋一把摁了上來，直摁進傷口裡去！

劇痛襲來，神經在繃緊的一瞬間又無法抵抗地脫力放松下去。

似乎有什麼東西順着血液湧進身體。

該…死………

聲音逐漸遠去，清晨冷肅無瑕的微風裡，聖心大教堂的大理石上反射出金色的輝光。那亘古永存的金色幕布般厚重地披淌下來，整個蒙馬特山都在發亮。

約翰威克竭力撐大着眼睛，在意識陷入黑暗前的最後，女孩粉發蓬亂，笑容誇張，一雙詭秘的藍眼睛也閃閃發亮。

倘若這不是一場吹響着贊歌的神啟，那就必然是某種末日的前兆，十惡不赦的夜魔——高桌前殺手，約翰威克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