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氣是一貫的嚴肅，目光也帶着無言的壓迫，像是千鈞重壓在了溫舒的身上。
然而溫舒沉默了兩秒，随後拆開外賣包裝袋，平靜道：“是的。”
“……”
秦朔說，“我馬上就做完了，你再等一等我就好。”
“——不等了。”
溫舒卻開口打斷他，“不想等了。”
秦朔一愣。
楚淩适時點頭道：“挺好，十點前能做完吧？到時候就當給溫舒加個夜宵了。”
秦朔：“……”
他記得，以前溫舒總是很聽他的話，他說什麼溫舒都會乖乖應下。
現在她居然敢忤逆他了。
他沉默片刻，将手裡處理到一半的肉撇到一邊，道，“點外賣的話，至少應該告訴我一聲。”
楚淩歪了下頭，忽然又笑了，“秦老師不愧稱得起一句老師。”
秦朔有些沒明白：“什麼意思？”
溫舒像是聽懂了，默默眨巴下眼睛，看着自己的外賣小聲道：“……管真多。”
楚淩在空中打了個對鈎：“Bingo。”
溫舒看着她，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後繼續埋頭吃飯，隻剩秦朔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倆。
—
等到晚上十點時，雖然秦朔的晚餐還沒有做完，不過另外兩組約會嘉賓回來了。
女生組在三樓有一個公共空間，葉未央提議大家可以聚在一塊聊一聊，分享一下今天的約會體驗，也好交流一下信息。
高妍率先開口，雖是渾身疲憊，眼神卻亮晶晶的：“我今天是和江翊城出去的，他帶我去了他的馬場，還讓我摸了他養的馬！”
她問葉未央道，“你是和陸實軒吧？怎麼樣，咱們的霸總帶你去了哪兒？”
葉未央笑了一笑，道：“去吃了飯，還去聽了音樂會——他說這個票很難買，是從法國過來的樂團，首次中國巡演，所以讓我一定要聽一聽。”
楚淩心裡翻了個白眼。
和林子潤可以決戰裝貨之巅。
“溫舒呢？”
高妍又看向溫舒，“你是和咱們影帝秦老師約會吧？哇哦，去了哪裡，分享分享。”
溫舒的表情上卻沒有什麼愉快的情緒。
和秦朔的這段商業聯姻……她承認，一開始她的确抱了私心，因為秦朔是她曾經憧憬又仰慕的人。
但是幾年的婚姻已經磨掉了她最初的心情。
他們離了婚，在她決定開展新的生活時，卻又在這個節目見到他。
她隻有種陰魂不散的感覺。
“嗯……去坐了熱氣球。”
溫舒抱着膝蓋，慢吞吞道，“氣球飛得很高，當時我有點害怕的時候，秦朔有拉我的手。”
那一刻，她的确感到了一瞬久違的心動。
【啊啊啊好浪漫。】
【我沒看這個直播我到時候要看剪輯版回放！】
隻有楚淩當機立斷地挑撥離間道：“還什麼關系都沒有就直接牽手，這不好吧？很不禮貌很沒邊界感诶。”
系統：“……”
秦朔的粉絲當即就怒了。
【楚淩怎麼又來了。】
【是不是嫉妒我們溫舒啊！！】
【說不禮貌誰能有你不禮貌啊！】
【都上戀綜了就是要互動啊！我嗑嗑嗑嗑就要嗑！】
隻有當事人溫舒愣了一下。
的确，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秦朔對她釋放這樣暧昧不明的信号，又算得了什麼呢？他如果喜歡自己，又早幹嘛去了？
“過兩天似乎有女生主動反選的約會。”
高妍主動道，“你們什麼想法？”
葉未央似乎是察覺出來高妍有話說，笑着反問她：“你是怎麼想的？”
高妍表情似是有點害羞，随後道：“這次和江翊城的約會還挺有意思，如果有機會的話，下次我應該還會選他。”
葉未央揶揄地戳戳她的手臂，道：“你這是已經有意向啦？”
“沒有啦。”
高妍反問她說，“那你呢？”
“我？”
葉未央則溫柔一笑，聽着很随和，“我都可以，才剛開始嘛，多了解一下其他人也不錯。”
溫舒附和說：“我也覺得了解了解其他人挺好的。”
楚淩察覺出了這底下蘊藏的暗潮洶湧。
抛開溫舒不談，女二高妍顯然對男三江翊城很滿意。不知道這一對是不是雙向，但CP已經出來了。
而葉未央呢，雖然話說得很漂亮，但實際上對男一陸實軒的初次約會并不多心動。
這也正常。
楚淩想，葉未央看起來也是個事業有成的優秀女生，肯定不會是聽陸實軒侃侃而談然後配上星星眼捧他的類型。
沒想到她聽系統反饋實時，此時彈幕正在噴葉未央和溫舒。
楚淩疑惑道：“為什麼？”
系統道：“在戀綜裡換人是大忌啊，尤其是女生。雖然這才開始第一次約會，但肯定有觀衆因為第一次約會嗑到CP，如果是一方有意一方無情的情況，就更糟糕了。”
從今天的約會來看，陸實軒和秦朔都對他們的對象比較主動。
而這兩位女生居然都提出了再了解了解其他人的想法。
在觀衆眼裡，這實在是很不識擡舉，很三心二意，吃着碗裡還要看着鍋裡的行為。
于是海王，綠茶的帽子直接不由分說地扣了下去。
楚淩：“……”
她就說這小說世界的僞人很多，什麼事都能開噴。
連她這麼偉大的一張臉都會被罵，和這群傻子沒什麼可說的——
不。
還是有可說的。
“你早說啊！”
楚淩對系統恨鐵不成鋼道。
系統：“？”
隻聽楚淩直接向其他人表示：“我反正想換。這一次我已經大概了解過林子潤是什麼人了，下次當然要接觸其他人看看了。”
沒想到到她的時候，彈幕卻是——
【笑死，果然是察覺到了男二的渣男要素要跑嗎？】
【最支持楚淩的一集，就今天的表現來看男二真的不太行……】
【不要啊淩姐要是換人了誰來怼這個文青裝貨，任何人讓他裝到我都會傷心的OK？】
楚淩：“……”
不是，你們怎麼不罵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