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言君聽到熟悉的聲音,深吸一口氣,緩步邁入書房。
“見過母親。”
徐言君微微傾身,朝着上首的徐耀行了一個标準的揖禮。
徐耀神色複雜的看着眼前身高體闊的小兒子。
自從有了這個小兒子,她就沒少聽同僚那些明裡暗裡的取笑。
永朝男子以瘦為美,推崇身姿纖瘦,弱柳扶風。
可這個小兒子卻像極了她,身高體闊,四肢健壯,幾乎要趕上女子的體型。
若說有優點,也就是繼承了她父親的那一身白皙的面皮,以及尚算精緻的五官。
可惜這唯一一點長處,在幾年前的一次返鄉祭祖時,被山匪一刀給毀了。
視線掃過小兒子從眼尾到唇角的那道傷疤,徐耀移開視線,心底煩躁。
“你找我有何事?”
聽着母親帶着厭惡的話語,徐言君神色不變,微微擡頭看向上首。
“母親近期可是與翰林院的孫編修交好?”
徐耀聞言目光一凝,肅然看向站立在下首的徐言君,心中一動。
這個小兒子,好像有哪裡不太一樣。
“為母與誰交好,你是從何得知?”
翰林院的孫欣然是今年的榜眼,她與對方偶遇幾次後,發現兩人十分談得來,便有心拉攏,此事不過幾日,連家中大女兒都不知道的事,這個小兒子時如何得知?
徐言君沒有解釋,隻淡淡道:“據兒子所知,兵部陳侍郎于孫編修有救命之恩。”
徐耀聞言心中一沉:“此話當真?你是從何處得知此事?”
當今聖上年邁,卻遲遲不立太女,幾個皇女之間的争鬥幾乎擺在明面上,朝中二皇女乃當今君後的嫡女,徐家與君後夫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早已擺明車馬支持二皇女。
可兵部的那個老東西頑固不化,一心隻認身為長女的大皇女,陳侍郎作為老東西的擁趸,立場顯而易見。
若真如小兒子所言,那她與孫欣然的幾次偶遇,怕是有些貓膩。
徐言君并未多言,母親在朝中屹立多年,隻要有一絲懷疑,便會提高警惕。
有了防備,那孫欣然想要陷害尚書府便難如登天。
“兒子隻是湊巧聽人提起過,其他事情并不知曉,不打擾母親公事,兒子告退。”
說完,他緩緩離開書房。
徐耀看着徐言君離開的背影,眼睛微眯。
随後她喚來守在門口的貼身侍女,低聲吩咐:“讓人去孫欣然的老家查查底細。”
侍女領命正要離開,又聽徐耀道:“再讓人查查小公子近些日子做了什麼,都跟誰接觸過,查仔細些。”
“是。”
徐言君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派人調查自己,他順着回廊朝自己居住的院子走去,目光落在園中已經開始發芽的梧桐樹上,濃烈的思念湧上心頭,讓他忍不住眼眶發酸。
“阿芫,妻主,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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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程芫揉了揉鼻子,扔掉手中已經被她催發十幾次,沒有任何生機的梧桐樹枝條。
這個世界沒有喪屍晶核,沒辦法快速升級,唯一的升級方式就是耗盡異能後重新恢複。
程芫閉上眼,感受體内木系異能湧動。
身上的一些細小傷口在木系異能帶來的治愈能力下早已撫平,唯有右腿的傷有些嚴重,按照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恐怕已難以救治。
現在她的木系異能低等太低,唯有盡快升級異能,才能早些治愈腿上的傷。
程芫閉上眼睛凝神片刻,再睜眼,随手一劃,眼前的空氣中憑空出現一道裂縫,裂縫後是一片濃稠的黑。
她将随手扯起的一株植物扔進裂縫,随着她意念微動,裂縫消失,程芫仔細感受,滿意點頭。
空間異能還在,雖然隻能開辟一平米的大小,但隻要她時刻開啟着空間,異能遲早會升級。
程芫在山上呆了大半日,等到天色擦黑,她才收回異能,一瘸一拐地朝山下走去。
許是剛剛入春,她在山裡并未找到多少能吃的東西,此刻她的空間裡也隻有一隻咽了氣的野兔。
空間屬于真空,具有保鮮的作用,這隻野兔放多久都能吃。
程芫一邊往程家走,一邊思索着明日往深山走一走,看能不能找到山參苗。
不知深山有沒有野物,獵個大家夥去賣應該能賣不少錢。
回到程家門前,還未進門,隔壁的木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身高腿長,姿态挺拔,十分有書卷氣的女子。
女子身後跟着一個略矮一些,嬌小可愛的男子。
“蕭姐姐,天色不早了,你回去的路上慢着些。”
“我知道了若若,你早些休息,别怕,若是有事便來找我。”
蕭薔說着轉身,看到隔壁程家門口站着的人影,她神色一凜,目露厭惡。
林若也看到了程芫,回憶起那天被緊緊攥着的手腕,他身子不住顫抖。
蕭薔注意到林若的反應,心下憐惜,伸手将林若攬在懷裡輕輕安撫。
“若若别怕,我在呢,别怕。”
感受到蕭薔的氣息,林若心下稍安,随後反應過來二人還站在門口,忍不住臉頰泛紅,從蕭薔懷中掙紮出來,小跑回門内,弱弱道:“蕭姐姐,你快些回去吧,我沒事。”
門“吱呀”一聲又被關上,蕭薔站在原地停留片刻,轉身朝程芫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