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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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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一過,姜複慈的物理補習班也就開班了。何早栀常聽說高中物理艱深,怕她是個女孩子落下進度,早早籌備着報名了。補習班位置偏僻,退休老師退休班,老師授課恣意張揚,講到高興處手舞足蹈,并不怎麼重視紀律。

姜複慈并不覺得自己會因為是個女孩就學不好物理,她願意聽從母親來這裡上課隻有一個理由。

“姜姜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在開課時看見了夏盛玫。于是,她們又可以坐在一起,就像以前初中時候一樣,“好得像連體嬰一樣”。

這天,她們坐在後排靠窗的位子,遠眺可以看見高樓林立之間的霓虹燈光,她們肩靠肩湊在一起,各自托着下巴,就像民間剪紙上軸對稱的小人,低聲細語。

“他剛剛在講什麼?”

“第四題好像。”

“小球呢?還在運動嗎?”

“……什麼玩意兒?”

她們這麼說着,前面坐着的一個短發女生忽然回頭,不顧她們錯愕的眼睛展顔一笑。這女生笑起來時眼睛非常好看,眯成了一對淺淺的月牙,說不出的盈盈動人。她的手肘撐在桌上:“奚老師才講到第三題诶。”

平心而論,奚教師講得深入淺出,鞭辟入裡,尤其一手粉筆闆書字迹潇灑大氣,就是筆鋒狂放起來認不出來寫的什麼。兩小時匆匆而逝,姜複慈隻覺得齒頰留香。下課時夏盛玫突發奇想,要和她互換筆袋,下周來上課時再換回來。

她說:“一中的同班同學有幾個非常煩人,我需要你的筆盒給我一點力量。”然後叽叽咕咕地開始罵人。語言很髒,但是姜複慈三年間耳濡目染,已經是她們之間的尋常事了。

姜複慈對用筆沒什麼講究,隻有黑藍紅三色配一支淡藍色水彩筆,如今換成了夏盛玫的,可以說是五顔六色十全十美了。

未曾想這一時興起的事情竟然十分多事。先是被何早栀看到了說她沒有家教,一頓辯論後母女倆一個怒火中燒一個悶悶不樂,姜峻茂夾在中間隻是沉默不說話。

第二天又被鄭郁盈瞧見,左一支橄榄綠右一支勃艮紅。姜複慈面上作為難色,實際上看着她那在三糾纏的理所應當樣子,心裡已經在盤算如果同她翻臉的後續應對方案了。

畢竟對于夏盛玫,她心裡總有一種隐晦的、陌生的占有欲,最後愛屋及烏到了文具盒上。到最後她們的聲音有些太大了,教室裡越來越多好奇的、窺探的視線令姜複慈如芒在背,本能地想要逃離。若不是老梁來上課,或許鄭郁盈還不會肯罷休。事實上,她回位時還怒氣沖沖地扔下一句“誰稀罕你那破玩意兒啊”。

姜複慈強作平靜,深呼吸時不動聲色地直了直脊背,确保自己腰杆挺拔,不會露了敗像,掩在袖子裡的拇指緩緩地摩挲着食指指腹——這是她自幼養成的習慣,兒時奶奶經常這樣撫摸她的手指哄她入睡,後來也習慣借這個緩慢的動作來使自己平靜下來,雖然……這樣在衆人面前的難堪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老梁在講什麼,她全然沒有聽進去,隻是盯着那個華麗的、不屬于她的文具盒出神。

所以,這樣的東西,是誰在稀罕呢?

那是小學的事情,幾年級已經記不得了。事實上,小學六年的記憶都十分混亂,清晰的的一些片段裡,也總是充斥着刺骨的寒冷和格格不入的恐懼。

她不記得那是什麼課,但她記得老師站在好遠好遠的講台上,五官模糊;她也不記得是什麼季節,晨昏亦不辨,但她記得四面八方衆多揶揄的冰冷目光;她不記得起因,但她記得她一個人,格格不入地站着,她記得課本包着的繁複精美的書皮,她記得從老師口中傳來好刺耳的一句“繡花枕頭”,她記得她忘記了流淚和眨眼,她記得放學回家,她是怎麼樣偷偷剝下書皮,最後隻對爺爺說了一句:

“……太花哨了,爺爺。”

後來,“花哨”成了她最難以忍受的形容詞。也是後來,她知道了謊言隻有一次和無數次,而她是位不折不扣的個中好手。那時候,爺爺把沉默和難過藏在皺起的笑紋之下,以為她看不出來,其實那種痛苦與愧疚早就壓在她心上,一年一年,越來越重,逐漸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然而姜複慈今日身處其中,明白方才平複的不僅是被鄭郁盈激起的憤怒,還有一點點,連她自己都驚訝的、淡然自若,或許是那時年紀尚小,又或許是她無數次對自己說的“不是你的錯”真的起了作用,曾經的痛苦真的像恍惚的夢。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确實,她想,我确實是長大了。

大概是見她一直出神,阮兆玉推給她一張紙條,上面畫了一個哭唧唧的小人,圓潤的線條很可愛,像個小王八,附了一行字:“中午去喝酸奶口牙?”

她在“口牙”旁邊畫了個問号,推回去。

“是呀的意思,這樣講會可愛一點。”

“口屋。”

姜複慈越看越覺得好笑,仔細勾了一隻貓咪回給同桌,惹得後者愛不釋手,把紙條折好妥帖地放進筆袋裡。

講台上,老梁正在講大氣組成,姜複慈凝神靜氣地看了一會兒闆書,覺得圖畫的不錯,講得卻不難,于是心安理得地繼續遊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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