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醒枝瞪大杏眸,“沒有吧!”
笑話,她怎麼可能承認!
順着李嬸子的目光看過去,一大一小映入葉醒枝的眼簾,陸葵葵咧着小嘴對着她笑,然後葉醒枝又對上了徐行之的桃花目。
别說,許是聽了李嬸子的話,先入為主,葉醒枝也覺得陸葵葵和徐行之有點像。
不過她是不會說出來的!
李嬸子:“我感覺挺像的,葵葵的小嘴和行之的很像,給人的感覺就是很像。”
葉醒枝尴尬笑了笑,“葵葵要像也是像她爹爹啊!”
“這倒是。”李嬸子悟了,“好看的人都長得像,葵葵也和你很像,又像行之,你們三個都好看。”
知道自己被人誇了,陸葵葵的大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嬸嬸也好看!”
李嬸子心裡高興,嘴上仍道:“我這臉都成枯樹皮了,可不好看。”
墨眸看向葉醒枝,不過一眼,徐行之長睫又垂下,葉醒枝方才的語氣聽起來好像很嫌棄他?不喜歡陸葵葵和他長得相像嗎?
回到老宅,葉醒枝歎口氣,“葵葵,你有伯伯或者叔叔嗎?”
陸葵葵搖搖頭,“沒有。”
葉醒枝又确認了一遍,“你爹爹有哥哥或者弟弟嗎?”
陸葵葵:“沒有,娘親,爹爹說外祖母隻有他一個兒子,爹爹還說娘親答應的話,他也可以隻有葵葵一個女兒!”
陸葵葵最後一句話出乎葉醒枝的意料,想不到陸時安還是挺開明的!
好吧,優點加一。
如果陸葵葵說的是真的,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出一個和陸葵葵長得像的男子的,十之八九徐行之就是陸葵葵的爹爹。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徐行之和陸葵葵有六親内的關系。
但徐行之生在山下村,這一種可能可以排除了!
陸葵葵心心念念的爹爹、自己的未來夫君疑似出現了,葉醒枝不太想面對徐行之,是以,她待在老宅裡寫話本子,陸葵葵再想去徐家玩兒,葉醒枝讓阿杏或者李嬸子帶過去。
又過幾日,葉醒枝終于把話本子完成了三分之一,把陸葵葵留在家裡由李嬸子照顧,葉醒枝去了河清縣。
她是第一次寫話本子,打算先從河清縣的書肆開始,若是看不上,再往鎮上的書肆送。
大陳朝文風開明,往書肆投話本子的人也不少,葉醒枝提前打聽情況,定好了一家。
她是向徐行之打聽的,整個山下村隻有徐行之最了解河清縣的情況了,是以,來河清縣的前幾天,她去了徐家一趟。
徐行之寒玉似的臉上浮出一抹驚訝,“葉小姐可是要投話本子?”
葉醒枝臉一點兒都不紅,“不是,我就是好奇。長安也有很多書肆賣話本子,我打聽一下嘛,若是有好看的,順便買幾本回去的路上解悶看。”
徐行之淡聲道:“河清縣名氣大的書肆有好幾家,話本子生意好的有兩家,一家是河清書肆,一家是楊家書肆,前者名氣更大鋪面也更大,投話本子的人也更多,不過定價要低一些,而楊家書肆過稿條件更嚴苛,我有一同窗家境貧寒,就在此書肆寫話本子,投了兩三次才過,據他說前幾年寫的話本子都是一口價買斷,一本約莫三四兩銀子,後來有了名氣,他與楊家書肆重新簽了契約,按千字拿錢,不過此後他所寫的話本子隻能賣給楊家書肆,每年也得至少完成一本。”
“這樣啊,多謝。”葉醒枝道。
果然,各個書肆的掌櫃都是一樣心黑。
想了想,葉醒枝先來了河清縣的楊家書肆。
有專門的夥計負責話本子的審核等活計,夥計看了三章内容,就把書肆的楊掌櫃喊出來了。
楊掌櫃從樓上下來,看到葉醒枝時眼前一亮,這般标緻的小娘子可不多見,身上的襦裙、披帛、頸子上的玉鍊,樣式和色彩都十分新鮮,瞧着不像是河清縣的人。
楊掌櫃接過話本子,看了一章後,他的眼前又是一亮。
俗話說字如其人,這位小娘子明顯是個大家閨秀,所著的話本子,與娟秀的字迹相反的是,從第一章就極其吸引眼球。
開篇是某個村子裡叫石頭的小孩兒溺水了,眼看進氣越來越少,石頭的爺爺指着石頭的娘親大罵一通,埋怨石頭娘沒有看好自己的兒子、他的心肝孫子,要讓兒子休妻。
石頭娘嫁人六年隻生了一個兒子,石頭要是死了,即便石頭爹不願休妻,石頭娘也會被公婆趕出家門。
石頭娘的娘家離得遠,最快也要明天才能來村裡為自己女兒撐腰,同村很多婦人都很是同情石頭娘,但她們也沒法子,有個不講理的公婆在,如果石頭死了,夫家是容不下石頭娘的,即便并不是石頭娘的錯。
石頭爺爺要兒子休妻的聲音半個村子的人都能聽見,有些村民勸和,有些讓先準備着後事,這時,村裡出現一個陌生的女童。
女童烏黑的頭發上沒有戴珠花,而是插着一株翠綠的草兒,“石頭娘,你别哭了,快把石頭送到山神廟,他還有救。”
一聽“山神廟”三個字,石頭爺爺更加生氣,“哪裡來的小孩,你懂什麼!山上的山神廟都塌了多少年了?把石頭送去是嫌我這孫子咽氣不夠快嗎?”
女童笑嘻嘻倒是不生氣,說是山神廟來了一位貴公子,花重金修繕了山神廟,隻有他能救石頭。
石頭爺爺并不相信,不許石頭娘跟着女童去山神廟,萬一一挪動,石頭徹底不會進氣可怎麼辦!
同村的村民也半信半疑,村子的山上是有一座山神廟,但二十年前因着走蛟廟宇塌陷,村民們也吃不飽肚子,沒有銀子重建山神廟,整整二十年無人去上香祭拜,平常也沒有村民會去山神廟那一片,怎麼可能會有貴公子修繕山神廟?即便有,那位貴公子又不是神靈,真能讓石頭起死回生嗎?
日暮西斜,石頭還是沒有醒過來。看熱鬧的村民散去,罵了一整天的石頭爺爺也累了,石頭奶奶抹着淚要給孫子辦後事,石頭爹一時靠過來,一時又離石頭娘遠遠的。
石頭娘快要哭出血淚了,她知道夫家的人包括自己的夫君都對她有了怨恨,石頭娘恨不得把自己剩下的壽數全添給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