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狗甫一擡腳,就感受到有什麼東西重重砸在膝窩,惹得他不住往下跪去。
可當他向後頭瞧去,隻看到了與他同來的“弟兄”們;他又在地上四下找着贓物,卻依舊什麼都找不見。
“二狗,你還怪有禮節的,不是還未開打就想認輸罷?”微生廣玳适時開口,佯裝驚詫道,“不得行不得行,你出爾反爾可以,我卻是說打就要打的。”
胡二狗見還未開打就被下了面子,登時氣不打一處來。胡亂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哼哧爬了起來。
因着男女授受不親,棠枝便尋來了幾根粗度适宜的竹節,供他們一人挑了一個作為對戰武器。
“小丫頭,你且瞧好吧!”胡二狗其貌不揚,武功卻是真的不算太差。
一招一式逼得廣玳節節敗退,眼見得竹枝就要紮過廣玳心口,棠枝不住擡手蒙眼,又念着反轉将指縫漸漸擴大。
微生廣玳見胡二狗已至近前,手中銀線如蛛絲般頃刻間射出,死死纏繞住對方脖頸極盡脆弱之處。
胡二狗卻絲毫不察,還欲往前。
廣玳左手驟然用力一扯,胡二狗喉結處霎時迸出數滴血珠,疼得他當場頓住,難以置信瞪大雙眼。
“你…你使詐……”話未說完,胡二狗便察覺脖頸處壓力越來越大,當即住了嘴,不敢再說了。
“兵不厭詐。你都能說你輸是因為地不平穩了,我合理用些手段又怎麼能說是使詐呢?”
微生廣玳分明在笑,胡二狗卻遍體生寒。
圍觀衆人早已被那二人甩出老遠,隻能看見本來攻勢甚猛的胡二狗瞬間偃旗息鼓,被那姑娘用竹枝揍得毫無反擊之力,活像個剛出生的鹌鹑。
微生廣玳收了銀線,又往胡二狗口中塞了一顆藥丸,輕聲勸道,“此毒名喚三日還,每三日痛不欲生一遭,但每半月才可服下一顆緩解痛感的藥,西域來的毒,夏朝國境内,無人可解。”
“你……你要…我…我做什麼,你才能給我那藥……”胡二狗不住膽寒,面對那髒兮兮的臉竟覺得像惡魔帶着可怕面具。
“好說,好說。去向大夥兒認個錯,并且保證以後,絕,不,再,犯。”微生廣玳溫和笑着,末尾字字咬得極其清楚,又伸出手比了個一,“每半月我便派人放一顆到城南破廟裡,你自己去取着吃便是。”
胡二狗哪還敢再說半個不字,忙點着頭應了,活命面前再也顧不得要什麼面子,連爬帶滾向趙咲臣方向去了。
棠枝見勝負已分,也快步朝廣玳身邊跑來。
“怎麼樣,玳姑…小玳,有哪裡受傷沒有?”棠枝焦急的将微生廣玳全身上下四處檢查了個遍,翻到廣玳左手,看着手心被銀線勒出的道道血線,心疼得無以複加。
“沒事沒事,小傷,一會抹些藥就好了。”廣玳漫不經心說着,頓了頓,又小聲囑托道,“千萬,千萬别告訴我爹啊,我怕他下次不讓我來了。”
棠枝細心給廣玳包紮好傷口後,幽怨凝視着她,泫然欲泣,“真的不能跟老爺說麼?可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姑娘您受傷了。”
棠枝自打進相府以來,所有的安全感皆來自于微生廣玳。
廣玳明白,但她也不敢誇下海口跟棠枝說她以後再也不會受傷了。
她隻能安撫性拍了拍棠枝發旋,保證着下次不那麼以身犯險。
等她們走近趙咲臣等人隊列時,胡二狗早就帶着一幫烏合之衆落荒而逃了。
“多謝姑娘慷慨相助!”說着,以趙咲臣為首,一衆女子都沖着微生廣玳打恭,上身直直彎曲至九十度。
廣玳忙伸手将近旁的人扶起,“小事一樁,不必行此大禮,受不住,受不住啊。”
棠枝也在一旁幫忙,待二人終于将衆人一一扶起,趙咲臣才又斟酌着開了口。
“姑娘,如不嫌棄,可願與我們交換名姓,往後也好有個照應。”
正中微生廣玳下懷!
但她面上還是裝得十分沉靜,“在下小玳,這是我的妹妹小棠。”
“鄙人趙咲臣。”
趙咲臣說完,跟在她身後的婦孺們也紛紛介紹着自己的名姓。
“我叫施婉。”豆蔻少女興奮介紹着。
“在下範宜思。”
“不才陶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