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卻不料後來,包執恩什麼忙也沒喊廣玳幫,隻是喜歡随身帶些新做的木制小玩意兒,一遇到廣玳,就給她塞幾個。
微生瀝啟蒙冤入獄時,也是包執恩想盡辦法來幫了廣玳。
那時,微生廣玳與包執恩業已許久未見,廣玳因白屈街諸多鋪子年久失修不時總有怪聲傳出而煩憂,上奏陛下卻總為岑正流竄之餘黨所阻。
白屈街自荒廢後便直屬天家,非皇家派人不可輕易拆建,因而廣玳也無法私自尋些民間技師來修葺。
包執恩聞言,纏着包賢寫下表明黎安城許多年未曾批量檢修各大建築之憂的奏疏。
因着包賢一向在朝廷人微言輕,基本是個工具般的存在,也無人拉攏入夥,倒是真正的兩袖清風。
包賢的奏疏很快直達勤政殿,獲批以後,包執恩第一時間帶着工部衆人來了白屈街,仔細排查着各間鋪子,解了微生廣玳燃眉之急。
後來,包執恩事了拂衣去,沒接受廣玳感謝的宴席之邀,推脫說忙着接手包賢的手藝。
包賢老來得子,尚且年幼,木匠技藝便隻能在身體尚且康健之時盡數授與包執恩。
廣玳不疑有他,也未太過強求。
今生,來為廣玳檢修白屈街房梁之人卻不再是她了。
廣玳原本正看着包賢不住感傷,因着華款冬動作一驚,又從對方衣領掏出熟悉帕子,注意力瞬而被吸引而去。
“清遙,你同我來。”廣玳忽而出聲,拉着華款冬就向未被檢查到的房屋内走去。
翻找出紙筆後,廣玳柔聲哄着華款冬寫着她記憶裡記得的字句。
華款冬一一照做。
待華款冬放下筆,微生廣玳便迫不及待将那信紙拿起,對着晨光細細端詳半晌。
“清遙。”
“嗯?”
“你将這‘煥’字再寫的工整些,給我看看罷。”
“好。”
廣玳又拿過華款冬新寫好的字,片刻後,微不可察點了點頭,嘴裡不住喃喃道:“果然如此。”
微生廣玳一把将華款冬從書桌後扯到近前,以食指輕輕點着華款冬左胸膛,“真想不到啊,華神醫,前世為了不被我發現,私下裡竟是練了如此多種字迹。”
一邊說着,廣玳又轉身走向書桌,拿起毛筆,在華款冬寫下的“煥”字旁邊,加了一個“發”字。
因着書寫者獨特筆鋒習慣,二者相連處有個很獨特的墨痕,前世元昭八年花燈節時,廣玳就将那烙印深深記于心間。
後來與華款冬再相逢,對方經常性給她送些瓶瓶罐罐,廣玳不是沒懷疑過對方就是當初給他送藥之人。
可在無數次偷偷比對華款冬在醫館診療例案上書寫的字迹與送藥人随藥瓶放在一處的說明信字迹,又将廣玳心中的疑慮漸漸打消。
直到此時,廣玳才終于确認。
自家相公好像偷偷關照了她許多日子。
不過,既然華款冬不願同她直說,她便趁着今生重活之機,慢慢将華款冬隐藏的故事,一一發掘出來。
說來也怪,被廣玳戳破秘密的華款冬,臉上竟絲毫沒表現出囧貌。
當然,隻是面上沒表現出,可廣玳觀察他人又何時隻盯一處了?
廣玳将華款冬躲在陰影之處的右耳耳尖,自白皙-泛紅-透出橙光的過程,盡收眼底。
“真讨人喜歡。”廣玳悄悄在心裡默念着,又攬上華款冬臂膀,将人又帶到街上,繼續監工了。
反正餘生還長,廣玳想着,她與華款冬,一定還有個很長遠的以後。
趙咲臣自入黎安以來,便在廣玳稍加提醒後,重操了前世就業。
趙咲臣喜歡研究農耕,看着糧食簌簌長得漸趨繁茂,她會打從心底裡湧上喜悅。
望着趙咲臣幸福笑臉,廣玳不住慶幸着,還能再看到不為病痛折磨的她,在自己熟悉的領域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