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出了水,徐知骁還懵懵地拎着那條魚,低頭看還坐着的夏深寥:“是我釣到的吧?”
“嗯。”夏深寥把他的桶往他腳邊推了推,“好厲害,我還一隻都沒釣到呢。”
……或許這句話是個隐秘的詛咒。
因為自從這句話脫口,他們兩人的魚鈎上就隔三差五撞上一條魚,有些因為還是小魚又被放了回去,但總體收獲頗豐。
王老師望着兩個人塞滿了魚的桶,長長地歎了口氣:“人比人氣死人。”
“好了别在那兒唉聲歎氣了,願賭服輸是好品質知不知道呀王老師?”文老師哼哼兩聲,也晃蕩一下自己裝了兩三條、算是教師三人組裡釣的最多的桶。
王老師擺擺手:“算啦算啦,釣魚我不擅長,但我也可以幫忙拎拎魚,喏,給我吧。”
“你不會是要私吞成果吧?”秦老師眉頭一皺。
王老師:“……我是這種人?”
她無辜眨眨眼。
最後還是王老師挺身而出拎着兩大桶魚回去,文老師和秦老師手裡拿着自己的桶,至于王老師空空如也的桶就被用來裝東西了。
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釣魚裝備,都讓徐知骁、夏深寥還有終于從遠方溜達回來了的蘇谌翊拿了,一行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拎了一大堆東西。
“你們知道院子裡現在變成什麼樣了嗎?”蘇谌翊自從從那邊回來了之後,整個人就變得有些一言難盡。
徐知骁知道他藏不住事,就等着他自己開口說,蘇谌翊扯住他的袖子:“我一推開後門差點就滑倒了,院子裡還有個胡亂飄的水管,特吓人,就靠小舟一個人壓住它。”
徐知骁思考了一下:“他壓不住?”
“要是壓住了我就不會說吓人了,”蘇谌翊搖搖頭,“那個水管簡直是無差别AOE攻擊,隻要你站在院子裡管你是人是花全澆一遍……我感覺你們班那幾個快瘋了,一邊跑一邊笑來着。”
徐知骁想了想:“不浪費水?”
“應該……不吧……下面就是泥土欸,澆到土裡應該算不上浪費吧?”蘇谌翊不确定地說。
衆人面面相觑。
一群高中生,一邊忙活一邊玩了一整個上午,現在叉着腰在院子裡累的直喘氣。
鐘霖舟:“你們釣了那麼多條魚?”
“對啊,全是骁哥夏哥牛,要不是他們可能我們隻能空手而歸……啊不對,應該還有兩三條魚吧。”
蘇谌翊回答完他的問題,目光遲疑了一刻才落到不鏽鋼盆裡整整齊齊碼好的蔬菜:“這是你們一個上午的成果?”
“準确來說,”劉帆攬過鐘霖舟的肩膀,“是我們小鐘同學的努力成果,我們一個上午就光顧着跑來跑去了,沒幫上什麼忙,能吃上菜全靠我們小鐘同學努力。”
鐘霖舟瞥了他一眼:“還好,一開始一直在跑,後來就好多了。”
劉萱:“……指我們幫着按水管。”
光鐘霖舟一個人即便他洗菜的手法多麼熟練冷酷,活像是在大潤發殺了四十多年魚,但偶爾晃蕩的水管還是會讓我們洗菜師傅小鐘略顯狼狽。
等劉萱、尹任終于把劉帆捉住敲了一頓,才轉過頭去幫忙按水管,後邊雖然還是雞飛狗跳,但總體還算平穩落地。
他們再看向其他組——陳煦組還算正常,起碼拿回來的大米數量目測是勉強夠現場六十多個人吃了。
然後其他組就顯得……有些奇形怪狀了。
比如說忙活一上午頭上還插着根雞毛,驕傲自豪地仰着頭,腳底下咯咯咯走着三隻雞。
再比如說被老闆叫着去和面團,和到最後雖然勉強做出了個還看的過去的成品,但衣服上、頭發上還有指縫間,還是依稀可見面粉存在過的痕迹。
文老師視線一凝,發覺不對:“你說,我們能靠吃烤魚吃飽嗎?”
秦老師猶豫了一下:“我覺得你要問的是,我們能考出六十多條魚嗎?”别等魚還沒烤完,烤魚師傅就累死了吧。
“老闆,”視線一轉,終于看見了救命稻草,文老師眼睛一亮,“你說咱們之前遇到過這種情況嗎?怎麼解決的?”
老闆從兜裡掏出老花鏡戴上,夏深寥頓了頓,老闆似無所覺地平行移了過去:“沒事,問題不大,夠吃。”
蘇谌翊低聲嘟囔:“這是安慰嗎?”
“沒關系,往好處想沒有飯也有零食填肚子。”陳煦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晃了晃手裡抱着的餅幹,“出什麼事都怪魏翔,還不是他在出發前非要說要是吃不了飯就拿零食頂肚子的,烏鴉嘴了吧。”
魏翔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陳煦就冷冷一笑:“我還想問你本來我搞得好好的,你非要吓我一跳然後讓我操作失誤是怎麼回事呢——”
在極富壓迫感眼神下,魏翔瞬間立正認慫:“對不起,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