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驚鵲還記得姮娘簡單在信裡一筆帶過的描述:這娘子一路被追殺,到了娑三書館又差點兒被巳野當成殺手殺掉。姮娘的原話更簡單,但陳驚鵲看出了不易。
“第一個要求,那場咱們還得比回來,比多少次我說了算,經驗我沒你多,但不比就赢的那不是我。行了,就這麼定了。哎,一會兒你好好跟我講講發生了什麼!”陳驚鵲麻利地定下事兒,一邊在心裡感歎自己也适合做個奸商一邊又拿着雙好奇的眼看素和蟬。“讓你講故事可不算要求啊……正常聊天,快說說。”
“我?”
“當然是你,咱們好不容易遇到呢。我問你答,你是個說書學徒,講個故事對你來說不算難吧。”陳驚鵲三兩句就将素和蟬的身份安排的明明白白。
陳驚鵲善交友,但素和蟬最不擅長的就是交友。陳驚鵲越熱情伊就越想後縮,但沒來得及退,手腕就被熱情、滿腦子充斥着好奇的陳驚鵲拉住了。“換木屐走了三位,再不爬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木屐中謝公屐,男着方頭女着圓頭,去掉前齒,便可登山。幾人今日為了着木屐穿的是鴉頭襪。
姮娘喜穿長衫長裙,今日也不例外。伊挎着籃子,雙手提起裙擺便穩又快地上了山。
“我果然沒看錯,真是個爬山的好料子。”陳驚鵲喘着粗氣對姮娘贊歎不已。
伊們坐在小瀑布邊的山石的毯子上。陳驚鵲偷偷松了一口氣,伊們三個都比自己高些,尤其是巳野。陳驚鵲自認不算矮個子但和這三個站在一起就壓力倍增。想着伊便掏出盒子裡的雞腿啃了一口,順便又拿了另外三個出來。
四周已經有了其餘幾群人,陳驚鵲還遠遠地招手打招呼,引得素和蟬直看伊。陳驚鵲拿了蜜糖?出來分,大家竹籃裡都帶了酒具,斟出來的菊花酒帶着淡淡的酒香氣。
不知哪群人找了說唱鼓子詞的樂伎,又或是哪個班子也來這邊登高,順便宣傳自己的技藝。鼓子詞是一種極其新穎的說唱技藝,如今在衆多音樂形式中并未突出。伴樂中以鼓為主有幾人三弦、笛與橫抱琵琶等為輔,而交叉韻散文女聲男聲歌唱。此場是為平調。
陳驚鵲又從書箱裡拿出畫具、食盒,巳野最近躺在學堂屋頂上聽了幾堂課,開始使用成語,“你愚公移山嗎?怪不得得背個書箱登山。”又是毯子又是吃的喝的又是畫具。
“下一次見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呢。機會難得,我可是很能抓住機會的。”陳驚鵲又從食盒裡拿出春蘭秋菊和蓮房魚包以及熱乎乎的烤肉,真不知伊一個人怎麼帶來的這些東西。“今日做的,還熱着呢。巳野,這烤肉專門給你帶的,嘗一個?”
巳野吸了吸鼻子,沒搭理伊也沒伸爪子,陽光下黝黑的皮膚亮亮得,臉上的肉也随着動作微微起伏。引得陳驚鵲想要伸出爪子捏一把。
“不吃嗎?難不成不加工的更合你口味?”陳驚鵲危險地眯了眯眼。
“我還不至于是野貓。”巳野一個眼神過來把陳驚鵲微微前傾的身體瞥了回去。陳驚鵲若無其事地往自己嘴裡填了塊兒吃食。
姮娘伸過來的手打破了安靜的氣氛,“拿着玩兒吧。”巳野下意識伸手接過來。“你又把我當什麼??”巳野看清手裡的東西,面色暴躁手指輕柔嫌棄得捏着那隻草編小貓。
巳野看過去時,姮娘已經将輕紗帔帛蒙在臉上依靠着岩石躺下了,似是聽不見巳野說什麼。
“喂!起來!我知道你能聽見!沒話說了?啊?”巳野拿了一根系帶搭在姮娘脖頸上,陳驚鵲有些擔憂地望着,然後就被巳野拿着那條帶子威脅得收回了目光。
輕紗下的姮娘似乎心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