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殺了你！”季湘指尖用力，瞬間将男人掐得再不能言，刺目的紅從他的脖頸攀升至臉，他雙眸充血，直到死亡感壓迫他方驚然自己的媚藥對季湘竟未有絲毫效用。他雙臂被卸，雙腿已是無力，時下隻是死氣的張着唇發出痛苦的聲音。

楚景甯出聲叫住了季湘，“季大人手下留人。”她努力保持着清醒，“此人來自西戎，留着尚有用。”

季湘慢慢找回理智。男人得以喘氣，他狼狽的咳了幾聲，眼看計劃徹底敗落便耍起的小心機，“季大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他斂去賤樣眼巴巴的望着季湘，“在下有眼無珠，求殿下，求季大人留在下一命。”

楚景甯說得不錯，此人若是與何氏謀和而來，那麼來日便是用以擊潰何氏的利箭。

季湘背對楚景甯，想到此她手勁松了少許，但依舊未松開男人。

隻是男人話方落便擡腿擊向季湘，後者後退兩步松了手。男人亦往後跌了幾步，待站穩忙朝門外奔去。季湘寒眸拾起桌上的茶壺便砸向了男人。壺身正中男人後腦勺後炸開，冰冷的茶水夾雜着絲絲血迹“滴答”落地。

男人隻覺眼前一黑，他再也站不住的靠着門滑了下去。季湘邁步走去，男人回過神來驚駭的瞪着季湘，“季湘，你若殺我便是與西戎為敵！你……”

季湘未給男人多言的機會，她淡漠的捏住男人下巴，隻是輕輕一掰男人嘴角便再也忍不住的流出了口水。他“咿咿呀呀”的咒罵着再無人聽得懂的話。季湘隻覺這般仍無法洩憤，身後倏而傳來一聲撞擊。

季湘迅速回頭起身扶住那人。灼眼的绯意将她白皙的肌膚印得愈發粉嫩，難明的感覺從她的五髒六腑擴散至周身經脈，楚景甯乏力的倒在了季湘懷裡，她雙眸迷離，盡管極力壓制，但依舊未能抵禦藥效的來襲。

她無意識的伸手揪住了季湘的領口，原本平整的領口被揉得褶皺不堪。季湘垂眸對上那人面容，一如記憶中那般，隻不過而今的自己似乎早已高過她。季湘漸漸神遊天外，直到後頸猛地被勾住壓下，近在咫尺的距離方讓季湘瞬間驚醒。

她眼睑微顫，心跳如雷。門口處倏而傳來聲音，是那仍不死心的男人想要逃，季湘反手握住了領口下那修長的手轉身将人扶至了榻邊。

“殿下。”

那人依舊不願撒手，隻是這一聲輕喚似短暫的拉回了楚景甯的意識，她擡眸怔怔的對上季湘，良久方擡手撫上了她的臉龐，她口中輕喃，“湘兒。”

季湘隻覺這一刻呼吸都停滞了，她心口似有羽毛飄過，軟軟癢癢的叫她怎麼都抓不住。楚景甯卻是陡然伸手推開了她，她指尖緊攥榻沿，近乎祈求道，“你走。季大人，本宮求你，出去。”

她似乎說一個字都顯得極為艱難。

季湘伸出的手頓在了半空，口中那聲醞釀已久的“姑姑”到底是咽了回去，她起身欲走，身後那人再次陷入迷離，她難受的拽住了季湘的衣擺。原本粉嫩的肌膚已徹底紅透，有部分甚至滲出血。

季湘雙眸一駭，她握住楚景甯的手抽回衣擺快步朝男人而去。她怒氣沖沖的從後一把揪住已爬出門半米的男人将人甩回去翻找着他的袖兜。意料之中的一無所有，她将男人的下巴掰正，“我隻說一遍，你若不想死便交出解藥！”

男人吃痛的吞咽口水，他驚慌的搖着頭适應着剛剛接上的下巴，“此藥無解，隻，隻能……”他觀察着季湘愈發陰沉的神色連忙收了聲。季湘煩躁的又一次掰掉男人的下巴，她尤感不解恨般拾起地上的茶壺碎片劃瞎男人的雙眸。

男人很快因疼痛暈死過去。

季湘丢開碎片将掌心血迹擦盡回到屋内。楚景甯的境況愈發不好，肌膚因抓撓落下密密麻麻的血珠，季湘沉思片刻将人從榻上攬起，她咬牙揚手朝楚景甯後頸而去。楚景甯的意識徹底陷入了昏迷。

“姑姑今此着實是糊塗，你明知何牧賊心又為何不知給自己留條後路？”季湘垂眸看着懷中那人，她拾手撥理她臉龐淩亂的碎發，至今仍心有餘悸，适才她若是晚一步事情便當真無法挽回。

她手握劉家軍，該當以保全自己為先的，怎能将人盡數留給了楚栎。

思及此季湘便愈發心煩，她指尖微頓，冷聲道，“姑姑讓湘兒莫要輕易将信任交予人，姑姑自己又是如何做的呢？”季湘難免憤慨，她緊緊攥拳，“姑姑不該輕易将信任交予人的，便是貼己之人亦不該……”

季湘欲言又止，說到底此事自己亦難辭其咎，她眸光冰冷。屋外傳來腳步聲，季湘迅速收回思緒，在對上楚景甯後眸色又柔了下來，她輕手将人放回了榻，臨走前不忘将軟被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