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霖遲疑了一瞬,雖說自己親眼看見了燕雲川打敗了豬妖,但是沒見過他從閻王爺手裡搶人。他不敢誇下海口,隻能老實道:“不知道,他隻讓我把這符箓送來。”
“再等等,前輩肯定會來的!”紀輝嘴唇泛白,喪子之痛加上失血過多,讓他心頭發冷,指尖哆嗦着,深深呼吸幾口強定心神,抓緊時間吸收靈力。
那狼妖左閃右避,奈何群鳥太多,還是被啄出幾個血洞。氣的他大聲嚎叫起來。
一時間狼嚎聲響徹雲霄,鳥群出于本能立即振翅高飛。有幾隻離得近的鳥,被那叫聲震到,掉落在地,撲騰了幾下,便斷了氣。
“撲通,撲通!”從空中連續掉落了好多隻大鳥,激起一片塵土。
空中的鳥群迫于強大的威壓,隻能在空中盤旋,再也不敢靠近分毫。
一道勁氣襲來,紀霖擡手用力撐起,被逼到向後退去,勁氣消散時,剛被修複好的身體又一次受傷,一口鮮血順着嘴角流下。
圖圖迅速将其扶起,面帶憂色:“你沒事吧?”
紀霖悶哼一聲,捂着胸口搖搖頭。
一道聲音随即傳來:“哈哈哈哈,小狼狗,原來你也有這一天。”
“廢話少說,趕緊放我下去!”
“啧啧啧,暴躁,真是太暴躁了。”豹妖伸出尖利的爪子,輕輕一劃,那藤條便像豆腐一般散落在地上。
狼妖沒察覺,一時不慎摔落在地上,臉朝地,爬起來後趕緊“呸呸呸”,吐掉吃進去的泥土。
那狼妖看着在地上蠕動的藤條,一股無名火冒了出來,揚手将這藤條燒了精光。
見他這暴烈的樣子,豹妖捋了一把毛發,嫌棄道:“你要學會優雅。”
一時間,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中,隻有這滿嘴“優雅”的豹妖緩步而行。
紀霖默默将圖圖拉到身後,以防那豹妖暴起,雖說圖圖是妖,但是女妖也是女的!
紀霖掏出“護”符,符箓無風自起,柔和的光芒緩緩升起,一道無形的保護罩形成,将三人護在其中。
“呸!”狼妖吐出最後一口唾沫星子,“老子懶得理你!幹掉他們!”
随即兩妖不再廢話,齊齊向三人攻去。
靈力擊打在保護罩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攻擊時産生的波紋一圈圈四散開來,搖搖欲墜卻始終不曾破裂。
紀霖一直屏息凜神,嚴陣以待,生怕這保護罩一個不穩被攻破。
圖圖卻在這邊安心坐了下來,還安慰他道:“放心吧,燕大哥給的東西,不會有問題的!”
“我不是不相信前輩,但是這符箓,底子是紀映畫的。”紀霖摸了摸鼻子,他哪是不信燕雲川,而是不相信紀映的技術。
“哦,那倒也是!”圖圖豎起耳朵,“那你盯着點,我先把燕大哥的能量煉化一下。”
“嗯!”紀霖應下,要不是現在情況緊急,他也想先修煉啊!
多麼千載難逢的機會,他還想多感悟一點!
都怪外面這些妖怪!
于是乎,他看向罩子外的眼神格外兇狠!
豹妖久攻不下,氣的一爪子拍上保護罩,那罩子顫抖了幾下,紀霖的心髒随着罩子的動作劇烈跳動,好在那罩子堅韌的很,并沒裂開!
但是那豹妖像是發現了好玩的,不停地拍動保護罩,着實有些令人膽戰心驚!
紀霖緊緊盯着搖搖欲墜的保護罩,心裡隻能祈禱那位前輩能早點辦完事前來!
燕雲川看着眼前的滿目瘡痍,皺緊了眉頭。
曾經蒼郁的山頭,變成了現如今深淺不一的洞窟。
這是原來龍角的埋藏地。
不遠處的地面上還留有一些殘留物。
燕雲川低下身戴好手套,撿起那片黃色的紙。
是油紙,上面還沾着一些灰黑色的東西。
他撚起一些聞了聞,火藥。
燕雲川眼神冰冷,指尖的油紙被一簇火苗舔舐,随後化為灰燼。
天盛的那群人,為了拿到地下埋的東西,花大價錢找了個所謂的“高人”。可這高人卻是學藝不精,即使推算出山裡有好東西,但是無法算到精确的位置,隻能不惜代價将這座山頭炸開了再找。
炸山這麼大的動靜,紀家知道嗎?
屈指推算出合适的陣腳,燕雲川落至點位後,想要走近,卻發現腳下的土地是稀軟質地。
低級幻術,就是這些影響了紀家人的感官嗎?
大手一揮,他便消除了幻術,地面恢複了正常。
隻是在那厚厚的土層下,有一縷靈力悄無聲息地往上爬。
隻待一擊!
地面上的人望着千瘡百孔的山頭,不停地走走看看,應是再找合适的場地。
突然,那靈力悄悄躍出,向背對的那人猛的擊去!
燕雲川等的就是這一刻,早已等待多時的靈力轟然出手,那細小的黑色靈力頓時被炸出土層,隻留下一縷黑煙,便消失了。
遠在房中的胡嶼嘴角滲出鮮血,雙眼赤紅:“原來早就等着我呢!呵呵。”
休息片刻後,他擦去嘴角的血迹,修長的手指勾過床上昏迷的那人發絲,語氣中滿是遺憾,“阿映,我不能繼續陪你了,我得走了。”
“等你好了,我再來看你。”
說完,胡嶼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房中。
等到黑煙散去,燕雲川這才取出龍角,先前的瑩瑩白光早已散去,現在的龍角安靜的躺在他的手上。
觸之如玉,隻是又要被埋進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了。
燕雲川抿下嘴角,心頭的那抹煩躁如跗骨之蛆,緊緊盤桓,揮散不去。
手裡小小的龍角仿佛重達千斤,他感覺自己的手在顫抖,就快要握不住一般。
他輕輕歎口氣,将龍角小心的埋進土裡,法陣加幻陣疊了七八層。
直到指尖像是被針紮到一般,頓時醒悟過來!
他收回了還想繼續疊加的死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