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忠心隻靠言語可不行,溫織錦也是個聰明人,把竹二留給她,剩下的,就看她怎麼做了。
如果這樣都不行,那她隻能把溫織錦解決掉,然後盡可能的拖延朝臣,林妤又正處于昏迷中,她也不知能不能拖到小半個月後。
乾元覺醒隻會在誕辰的前後半個月間,無特殊情況時是誕辰,可林妤又恰好受了驚,信息素不穩定導緻覺醒期提前,也是合理的。
人走後,宋盈語把大臣和使團安頓下,就繼續守在林妤身邊。
傷亡的名單也清點好了,剩下的,要等林妤醒來定奪。
五更天的時候,林妤燒了起來,宋盈語才剛倚着床頭眯了一陣,就被耳邊的呓語聲驚醒,她命瑩兒去熬藥,然後緊張的守着這人。
林妤做了好長的一個夢,夢裡她回到熬夜看小說的那晚,書上的内容她看不清,直到翻在後面,關于男主快要統一各國的時候,她才看清楚幾句。
“林妤坐在宣政殿的椅子上,發絲淩亂,案桌上僅放着一壺茶和兩個杯子,而坐在另一面的人倒在案桌上,生死不知。”
“如今宋盈語已死,宋家倒台,她甘願投降,隻求淩栾能看一看她。”
淩栾,就是原書的女主。
林妤心口陣痛,将書頁撕的粉碎,她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撕完後懊惱的爬起來收拾,然後又去洗漱間洗漱,準備去上班。
她擠出一股牙膏,擡頭對着鏡子,愕然發現自己身後根本不是貼着白磚的牆壁,而且石頭壘起的城牆烽台。
城牆上黑雲密布,不遠處俞國的旗幟飄起,戰鼓聲轟鳴。
而後随着戰鼓聲,俞國的旗幟被搖動,接着數台器械被操控着,霎時,密密麻麻的重箭襲來,破空聲吵得她頭疼。
箭矢後面跟着的便是投石,一時間,城牆上下的士兵皆潰不成軍,屍橫遍野。
……
京城,天空微亮,空氣中夾雜着晨露的氣息,此時的憶清宮中,宋盈語眼底滿是疲憊,淘洗布帛的動作有些麻木。
林妤躺在床上,臉色紅的異常,額間的發絲被浸濕,口中呢喃着細碎的話。
宋盈語把涼下來濕布帛三兩下疊好,轉身放在林妤的額頭上。
她聽不清林妤嘴裡在念到什麼,卻看得見這人擰作一團的眉頭,她也試着揉過,怎麼也揉不散。
想來是吓壞了。
沒多久,瑩兒捧着裝湯藥的碗回來。
宋盈語接過碗,用湯勺攪了攪,舀起一勺,吹了吹,然後把碗放下,捏着林妤的下巴倒進去。
而後她手動把林妤下巴阖上,藥也随之流出。
“……”
宋盈語抿緊唇,眼尾垂下。
接着她又舀了一勺,把林妤嘴捏開,整個勺子塞進去,對着嗓子就倒進去。
“……咳咳!咳!”
隻見林妤咳嗽的口鼻中皆嗆出些藥,應該是喝下去了。
林妤是被硬生生嗆醒的,她迷迷糊糊間,口鼻中全是澀和苦,不待她反應,就又被灌了一嗓子東西。
她想反抗,偏偏身子沉的不受控制,眼皮也重重的壓在眼上。
無奈,她隻能配合着吞咽,好不容易沒了那東西喂入口,人就又昏死過去。
宋盈語将空碗遞給瑩兒,繼續給林妤淘洗額頭上的布子。
天大亮,林妤退了燒,她才得以在人身邊歇下,卻也不敢睡的太沉。
晚宴那日後的第四天,宋盈語探清楚京中無風聲傳出,就把大臣和使者放了出去,宣政殿放火的人最後也沒抓住。
大理寺卿、刑部和宋玉一同調查,把宮裡乃至晚宴上的人都審問過,到最後,隻查出宣政殿起火沒多久,再加上晚宴遇刺,皇宮裡侍衛不夠,疏忽了宮門處的巡邏。
人多半是跑了,一直把各大臣囚在宮中也不現實,畢竟林妤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醒。
林妤這一昏便是一周,每天隻能被喂進些湯食,平日裡白淨的小臉變得發黃。
她醒來時,腦袋疼得要命,身上的衣服黏糊糊的很是難受,好在沒什麼奇怪的味道,反而還有淡淡的熏香。
林妤動又動不成,想發出聲音喉嚨裡又火辣辣的疼,隻能盯着天花闆眨巴着眼睛,安靜的聽着耳邊的呼吸聲。
宋盈語這幾日累極了,本來是守着林妤的,但一個沒留神就睡了過去,倒是候着的瑩兒瞧見小皇帝忽閃忽閃的眼睛,湊上來看了眼,就要叫娘娘起來。
林妤瘋狂擠着眼,吸引到瑩兒的目光後兇巴巴的瞪着。
警告的意味明顯。
不用想她都知道,語兒這幾天定是受累了,多睡會就睡會,她隻不過醒了,沒必要把人折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