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骨氣”,林妤理直氣壯的又道,什麼天子守國門,她才不,到時候她要是真鬥輸了,被架空,她沒了主動權,絕對要拐着語兒和錢财跑。
“……”
好一個沒骨氣,宋盈語複雜的瞧了她一眼,這人到底不是真的皇家人,甚至算不得兆國的人,恐怕确實沒和這天下共存亡的概念。
而且偷跑……好像也确實是這人能做出來的事。
想着,宋盈語移開視線,眼裡多了幾分笑意:“想什麼呢?你身為兆國皇室,能跑去哪裡?就算兆國沒了,你不死,就會有人一直追殺你,到時候你就是前朝餘孽。”
林妤笑容頓住,嘴角垂下,不死心道:“我們找個山角角隐姓埋名,種地謀生!”
“稻谷的種子分的清?何時播種,如何除草,你可會?”宋盈語懷疑道。
分不清,也不會,林妤老實了:“咳咳,兆國好着呢,實在不行我就把氏族都暗殺了!”
“嗯,你上早朝,大殿上湊不夠十個人”,宋盈語說着自己都笑了,這人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
“……”
林妤瞧着語兒臉上的笑意,心裡輕松多了,她又擡頭,看着幾乎隐沒的太陽:“你笑話我!”
“哪有?”宋盈語收斂了笑意不認。
林妤沒接這話,似是想到什麼,莫名的說了句:“官員什麼的,沒有就沒有,到時候百姓裡找拔尖的,推行社會主義制度。”
她說完餘光打量着語兒的反應,果然瞥見人家困惑的反應。
社會主義制度?宋盈語看過去,她目光剛落這人身上,這人就立馬撇開頭。
這陌生的詞顯然是林妤那邊的,是坦白?她看着不安的直眨眼的這人,配合的問了一下:“社會主義制度?”
“……”
這下,林妤安靜了好久,久到宋盈語走着看見了憶清宮,久到宋盈語以為她不會說什麼了。
林妤偷偷觀察着語兒的表情,到底還是含糊的說了句:“一個将權利交由百姓的制度。”
她聲音很小,甚至沒比周圍樹葉輕晃的聲音大多少,但宋盈語離得近,還是聽到了。
她沒接,瞄了眼這人忐忑的表情,輕笑了聲:“倒是有趣。”
她想不出如何才能把權利交由百姓,不過能養出林妤這樣的人兒,制度想來是好的。
這态度讓林妤愣了許久,她都相當于半自爆了,語兒怎麼還一副“這樣啊”的模樣。
是真的很喜歡到不在乎她這些奇怪的地方?
但這反應……也有些太平平無奇了,不是好奇,也非害怕,就什麼都不問……?
好怪,有種說不上來的怪!
她傻乎乎的回了憶清宮,直到語兒去沐浴都沒再說出什麼,語兒走後,她伸手在枕邊小箱子下掏出張紙,上面畫着畫了一半的服飾。
她今天就是心血來潮的提了一句,隻是恰好說到那,而她又剛好想到自己世界的制度。
隻見林妤對設計圖看了許久,突然晃了晃腦袋,又把圖塞回去。
氏族并沒留給林妤幾天安生日子。而林妤想要先斬了這些氏族子弟,讓氏族反應不過來的主意也沒能實現。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屋外就傳來張公公火急火燎的聲音。
這可是五月份,天還沒亮,也就意味着不到卯時,這個點,距離早朝可還有半個時辰!
林妤被吵醒,皺着眉下意識看了眼身邊的人,見語兒欲醒,她連忙下床光腳跑出去,在屋外“噓”了聲,臉色不悅。
“奴才非故意打擾陛下,禦門前跪着好些氏族……”
張公公急忙說着,又突然頓住,似是想到了什麼,怕惹得林妤生氣,但猶豫了下,還是咬着牙道:“那些個氏族都帶着曆代帝王的賞賜的禦用之物或者聖旨……”
林妤懵了,免罪的丹書鐵券對她都沒用,這些能有什麼用?
而且又是跪,這些氏族就沒有新花樣了嗎?
她背着手皺着眉,不待她想通,就又傳來戶部尚書,帝師以及丞相請見的消息,她眉頭擰的更死,猶豫了下還是讓人把那三個帶進來。
她已經表現的很堅決了,聖旨也下下去了,處死那些氏族子弟已經是闆上釘釘了,那三人來見她作何?
林妤不語,隻是草草收拾了下就往外去,這地方隔音不好,這麼早,在這裡談話會把語兒吵醒。
她剛走出憶清宮一段距離,黑夜下,三老頭子拎着衣擺正狂奔着,他們身後的小太監都跟不上。
“……”
林妤腳步頓住,看着那三人氣喘籲籲的跪下:“陛下……”
“遲了,朕下聖旨了”,林妤以為這幾人又是百官那一套勸言,揣着手冷冷道。
“?”
三人愣了下才知道小皇帝的意思,尤其是宋玉,他就說那天小皇帝怎麼那麼好說話呢,敢情是壓根懶得管他們的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