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晚上,将紅衣女人逸散的陰氣盡數收攏到體内,直到窗外,透過那漆黑的城市,出現如火燃燒的光亮,那越發靈動的身影才掙紮着漸漸消失。
眼看着威脅消失不見,溫窈才脫力一般撲倒在床上,再支撐不住陷入黑暗。
感覺到耳邊呼吸停止,再沒有任何響動,姬爻緊閉的雙眼微睜,感受着周圍那又開始掙紮活躍的黑霧。
無數的靈魂尖嘯,伸出蒼白的手掌朝光亮掙紮着。
這是一個煉蠱場,如果要徹底占據這具身體,那此時此刻無疑是最好的機會。
但是……
***
天光大亮,異界的女鬼帶來的也許是什麼沉眠的詛咒,404寝室六個人,睡得整整齊齊,攜手錯過了第一節大課。
從床上坐起,溫窈摸了摸濕漉漉的眼角,指尖沾着絲絲暗紅,隐約透出了一股血腥味。
趕緊扯了張紙将臉擦幹淨,溫窈有些疑惑,她已經有反噬的準備了,但沒想到,今天竟然意外的,輕松?
若不是眼角滲着血,溫窈甚至覺得昨天都是錯覺。
暗自記下這件事,她幾步從床上下來,停頓了一會兒,還是敲擊着何妍幾人的床闆叫人起床。
“啊啊啊啊——”
“我艹,今天不會點名吧!”
“閉上你的烏鴉嘴!”
身體的疼痛疲倦一掃而空,宿舍又開始雞飛狗跳起來。
“趕緊走。”
被拽着迎風奔跑,溫窈聽着前面喘着粗氣仍咋咋呼呼的聲音,某些不甘突然釋懷,莫名的,心情好了起來。
***
另一邊,安韻與溫窈分開後就有些心神不定。
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怎麼想她都覺得溫窈的感覺不是錯覺,她那種狀态和自己當初快要覺醒時不說很像,簡直是一模一樣。
不想一個人耗費腦筋,抓着手機,安韻趕緊給時瑜發了消息。
“學姐,怎麼了嗎?”項軒在一旁邊訓練邊偷瞄安韻了好久,眼珠斜視得快要抽筋。
終于,等到大家都解散後,他可算找到機會摸到安韻身邊。
“嗯?我沒事,倒是你,今天感覺怎麼樣。”安韻友好地微笑,在知道項軒連入學軍訓都沒參加完卻還過來報他們社團後,她也挺佩服項軒的勇氣。
溫窈學妹的同學,是個勇士。
“完全沒事,感覺訓練完身體輕松好多。”
說這話時項軒竭力真誠,試圖讓安韻相信他,天殺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軍訓前一天吃下去的哪樣東西要害他,在衛生間流連忘返了一宿,第二天被熱暈倒地的那一刻,項軒就知道他完了,多麼矚目啊,整個學院就他一個,大學四年,他可能都擺脫不掉柔弱的帽子了。
“嗯,那就好,如果有問題的話随時說出來,這方面我經驗還是挺豐富的。”
“謝謝學姐。”
“嗯嗯。”
安韻的心思完全沒放在眼前,跟項軒尬聊幾句,在收到時瑜的消息就收拾東西趕緊跑了。
看着安韻遠去的背影,項軒本來還有點想傻樂,今天又跟學姐說了好幾句話,嘿嘿。
但過了一會兒,離家出走的智商又走了回來,下意識的分析起來,項軒略微蹙眉,抓着包帶的手無意識地扣動。
安韻學姐最近好像有點奇怪,因為每一次見面都關注着安韻的一舉一動,項軒終于察覺到這幾次安韻行動中不同往常的一面。
到底是為什麼呢?安韻學姐最近……很奇怪。
現在想來,那天也是。
就好像她突然與他分隔,變成了兩個世界。
不知道是不是過度思考的原因,項軒突然感覺軍訓時那種暈天黑地的感覺又上來了,眼前的陰影一重又一重的,仿佛天幕也暗了下來。
項軒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勁捂着嘴巴,怕自己真的吐出來。
眼冒金星,項軒艱難地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