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很快過去,分别之時,嬴宴給女兒裝了一大包今年曬好的杏幹。虧得現在嬴煦已有了乾坤袋,不然這麼大一包還真挺占地方。
告别娘、姥姥和小黑——雖然貓兒依舊對小黑這名字很不領情,嬴煦便出發了。狗崽依舊硬要跟着她,知道它聽話也認路,三人便都允了。
一人一狗相伴着朝城中去,直到城門處,嬴煦停住,蹲下跟低着頭失落狀的茸茸小聲說:“我要繼續去修行了,半年之後再回來看你們。”
摸摸小狗腦袋,看着飛起的毛發嬴煦失笑:“回去吧,記得看好家,叫娘和姥姥别太累着。下次再來接我!”
告别茸茸,嬴煦朝城中去,邊走邊想,她一定要快快修練,早點賺到靈石,讓娘和姥姥輕松些。
走着走着,想起告别時茸茸失魂落魄的模樣,又心中揪起。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茸茸似乎變得沉默了些,這次在家,常常見它呆呆窩着,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
山門已在眼前,那股不明不白的隐隐拘謹感又湧上來。
嬴煦甩甩頭,踏入山門。
既決心入道,她絕不會猶豫回頭。
這次進了山門,嬴煦終于碰見了夏時輕,她疑惑問起,夏時輕隻笑眯眯道,家人早早來接,她一着急,便先獨自走了。
嬴煦不疑有他,轉身便投入到瘋狂的學習與修行中去。
她的常識落下同門太多,是以為了惡補,每旬授課和每五日的講道,嬴煦從不缺席。無論講的是什麼内容,與她是否契合,她全部都聽。
浸脈之法也練得有了起色。也是托了她百脈已開的福,平日裡吸納靈氣便要費盡功夫在所有經脈遊走,到讓她對體内靈氣的控制強了許多。回來一月不到,浸脈之法便能練到三層了。
保持靈氣靜止在靈脈是個很費功夫的事。惡補了一段時間知識,嬴煦已知曉,唯有築基修士,才能靈脈中靈氣自然随呼吸運轉,練氣修士想做到這一點難如登天。
若是金丹有成,更是能随着呼吸自然吸納天地靈氣。雖極少,但比起築基可是質的提升。
太遠的事嬴煦不去想,當下,她沒法做到讓靈氣長時間浸沒靈脈,于是隻能想出下策,一心二用,努力練習一邊做旁的事,一邊控制三條靈脈的靈氣不動。慢慢地,能一天控制住兩個時辰。
嬴煦對進展十分滿意。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将到考核。
“前三感覺都沒什麼懸念了吧,第一肯定是那個誰嘛……三少爺。他練氣三層好久了。”
孫寄純戳着碗裡的飯,邊想邊道:“第二第三不好說先後,章師兄和孟遠都練氣二層很久,快要突破了。不過總歸就是他倆。”
燕青素來話不多,聽了隻是點點頭:“我們其他人都差得遠呢。”
嬴煦也來吃飯,端着碗轉過彎,正好直面這二人:“啊……好巧啊。”
孫寄純和燕青也點點頭打了招呼,看嬴煦一個人,不禁問道:“夏時輕呢,怎麼最近都沒見她。”
嬴煦一愣,也恍惚了一下。
是啊,怎麼最近都沒見過時輕……
仔細想想,上一次見面,竟是一月之前的剛結束休沐之時了。嬴煦心中有些擔心,吃完飯後,朝夏時輕住處找去。
叩了幾番門都沒開,她心中更是疑惑。
正是午時,按說大家都在房内才對啊。
不知還能上何處去找,她幹脆滿西院亂轉。
西院北邊一片俱是門生屋舍,往南邊則是雜役房。走至兩邊交界處,嬴煦想了想,感覺自己進去太過顯眼,正要回頭。
視線裡突然晃過一個人影,嬴煦一怔,跟着朝西南邊無人處去,正正瞧見一雜役弟子朝夏時輕手中塞什麼東西的一幕。
“時輕……”
夏時輕猛轉過頭,那雜役弟子更是吓得面如土色,渾身一抖,下意識便想跑。
嬴煦本沒想太多,見那雜役弟子反應,卻是一愣。
他在怕什麼?
夏時輕看到嬴煦,沉默了一瞬,轉頭給那雜役弟子說了什麼,讓他先離開了。
“阿煦,你怎麼來了?”她走過來,臉上是嬴煦熟悉的笑意。
嬴煦定了定神:“一月沒見到你人,我有些擔心,這才找過來。”
兩人一道向回住處的路走,氣氛卻有些沉默。夏時輕沒有開口的意思,嬴煦于是心中忐忑起來。
或許她不該跟上去的,這是時輕的私事,她這樣真是不好。
“阿煦,不是你想的那樣。”
夏時輕突然停下,定定看向嬴煦。
“什麼?”嬴煦沒反應過來,茫然回頭。
已是秋日,風将打着卷的落葉送過兩人之間,叫嬴煦一時有些看不清時輕的表情。
她今天好奇怪,給人的感覺完全與以往不同,叫嬴煦生出股無言的難受來。
“啊……”夏時輕表情怔怔,低聲喃喃了句什麼,而嬴煦全然聽不清,依舊滿臉不解。
“我知道你肯定心中迷惑……”夏時輕頓了頓才繼續,“其實我隻是需要打聽一些東西,所以去拜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