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節。
越過壞日子,順着好日子,陸離和妫夬終于——
終于成婚了。
成婚要用的物件都是妫夬一手置辦的,早就準備好了,之前經常早出晚歸也是因為這個。但一直都沒想好該怎麼開口,本來猶豫了許久都沒能開出一個頭,但沒想到陸離會先開這個頭。
後頭的事便自然而然變得順理成章了。
倒是沒有誰嫁誰、誰娶誰的說法,隻是單純想成婚,就成了個單純的婚。沒有蓋頭,沒有繁重的婚飾。但衣服和發飾都做得很漂亮,該留的禮節也保留了下來。外頭人覺得荒唐就沒請,來的人便也不多。
但僅僅如此也足矣。
禮節都早已練過千萬遍,但當真正走到衆人面前時,兩人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些緊張。拜天地、拜高堂倒是還好,一到夫妻對拜就糟糕。兩人對着磕了個腦瓜崩兒,招得王湮哈哈大笑,暈暈乎乎的腦袋反應過來後又覺得有些囧,神同步地摸了摸鼻尖兒,又挨了王湮幾頓笑……諸如此類的小笑話出了不少,不過雖然出了些糗,但好在最後也算順利。
畢竟也是成功入了洞房不是。
結發,喝合卺酒,交換護心鱗。原本已經褪色的布袋終于被帶着豔色的紅布袋取代,兩人歡歡喜喜地躺在床上,終于開始——
數錢。
小元宵縮在陸離懷裡記賬,腳揣他父親肚子裡取暖。妫夬捏捏小孩兒的腳丫子,惹得小孩咯咯一笑,瞬間炸了毛。陸離給他捋捋炸掉的發絲,妫夬就“啧”一聲,道:“怎麼最近總愛炸毛?”
元宵嗷嗚一大口啃下糕點,聲音含含糊糊,軟軟的:“元宵以前是鳥呀。”
陸離聽得心下好笑,忍不住伸出食指刮刮他的鼻子,又同他親昵地蹭蹭臉頰,柔聲道:“可是我們元宵現在是龍呢。”
“啊,”元宵呆呆盯着妫夬看了好半晌,才嚼嚼嚼,疑惑道:“是哦。”
“呆瓜,”妫夬噗嗤一笑,順手将元宵撈過來,道:“趕緊過來洗漱睡覺了。”
“元宵不是呆瓜,父親是呆瓜,”元宵不滿地反駁了一句,又擺出那副小狗樣兒,趴在妫夬肩上伸着小爪子直哼哼,“累,要睡覺。”
“就知道使喚你父親。”妫夬捏捏元宵的臉頰,無奈笑了半晌,到底是帶着他下了榻。
尾巴在妫夬手腕上亂擺,元宵打了個呵欠,放任他給自己洗了把臉、漱了口,又洗了腳,便趴在床上不肯再動彈了。妫夬看着他那副小狗樣兒就想笑,揪着陸離在一旁笑了許久,才将他按回闆凳上,開始給他拆方式。
銅鏡之中的面容昳麗驚豔,妫夬盯着鏡子看了許久,忽地伸出手摸摸陸離的唇,沒頭沒尾道:“好紅。”
指尖摩挲的動作已然幾近明示,身後的那道身影越來越近。陸離勾起唇角,許久後終是無奈地輕歎一聲,仰起頭往妫夬唇上親了一口。
咂摸了一會兒味,妫夬心滿意足地嘀咕了一句“甜的”,便開始給陸離拆發飾了。纖長的手指在發間穿梭,青絲随着最後一根發飾的離去而散落。盯着鏡中的自己看了許久,陸離才抓抓衣角,輕聲問道:
“好看嗎?”
“什麼?”
妫夬專心叼着發飾,沒太聽清楚。等到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後,暗道要遭,一低頭,果然看見了陸離被氣得發紅的臉頰。兩人面面相觑許久,妫夬趕緊把嘴裡叼着的發飾放回原處,順順陸離發頂炸起的毛,哄道:“好看好看。”
說完又暗自嘀咕:“怎麼和元宵一樣愛炸毛啊。”
陸離揪揪妫夬的臉頰,氣呼呼道:“那你怎麼也像元宵一樣愛到處亂叼東西!”
“哎喲——咱倆是他爹他不像咱倆像誰呀,剛才沒聽清楚呢,好看好看,可太好看了。”
說完妫夬又開始啾陸離,直到把他啾笑,他才松了嘴,捏捏陸離的臉頰,“終于消氣啦?走啦,上床睡覺了,等會兒他又得鬧。”
“……嗯。”
身邊腳步聲去了又來,直到鼻尖兒傳來熟悉的香味,元宵才吭哧吭哧扒着床褥,閉上眼睛輕車熟路地鑽到兩人中間,開始呼呼大睡。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無奈一笑。
小龍崽兒最後到底還是被他的兩位父親緊緊攬入懷中,做了個香甜的夢。
夢裡他的兩位父親一如既往地愛着他,和現實裡一樣。
不過最幸福的事情應該是他居然有一個淵海的糕點吃啦!
嘿嘿。
新婚快樂呀爹爹父親。
元宵愛你們!
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