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莫名覺得自己像個渣男
聽到禀報,淩筝愣了愣,她倒是沒太注意,遂皺眉問道:“知道是哪個宮的宮女嗎?”
淩筝心知,若是事态嚴重,她的侍衛,亦或這随侍的太監喜财,一早便禀報了。
果然,隻聽喜财回答道:“似乎是伊蘭閣的宮女。”喜财初見這宮女時便趕忙着人去打探,得知是蘭才人的宮女時,命人先盯着不要打草驚蛇。
畢竟這蘭才人是目前後宮中看着較為得寵的,皇上最近忙于政事疏忽了蘭才人,萬一蘭才人是想截了皇上“偶遇”才派宮女盯着呢,在前朝,後宮中這種“偶遇”的事情可多着了,他還是先不要輕舉妄動,禀告了皇上再說。
淩筝和喜财想到一塊兒去了,遂有些無奈地問道:“蘭才人近日還是時常來送甜湯嗎?”
喜财:“是的,皇上。”不是時常,是每天。
淩筝沉默。她情窦未開,自然不能全然懂蘭芝的心思。蘭芝情窦初開,正在情意濃時被淩筝冷落,哪裡捱得住,正可謂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告知那宮女,閑雜人等不得靠近禦書房,若是再有下次,依照宮規處置。”淩筝吩咐喜财。
喜财趕忙遵命。
淩筝今日早了些時間回福甯宮,恰巧與蘭芝遇見。
蘭芝穿着一身淡綠色絲綢裙子,較之前些日子,身形明顯消瘦了不少,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挂着憔悴,愈發顯得楚楚可憐。
“皇上,”遇見淩筝,蘭芝眸子裡既有驚喜,又有哀怨。她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看着淩筝,“臣妾見過皇上。”
蘭芝語調裡那遮掩不住的哀怨驚得淩筝眼皮一跳,淩筝腦間蓦地現出祝英台與梁山伯十八裡相送的畫面。
“……”她和蘭芝,頂多也就一周未見吧?
按捺下心裡突然而起的奇怪想法,淩筝端着一貫的面無表情對蘭芝道:“蘭才人無需多禮。”
蘭芝今日來福甯宮外候着是因為聽了桃紅的建議決定碰碰運氣,未曾想竟真的遇到了皇上。
沒有準備銀兒蓮子羹,蘭芝有些不習慣空着手見淩筝,手下意識地拽住自己衣擺蹂躏,以掩飾心中緊張。
二人皆未言語,一時間氛圍尴尬起來。
蘭芝微微垂下頭,心裡委屈,她和皇上,好像變得生疏了。
什麼味道?突然,蘭芝輕輕抽了抽鼻子。
初聞之時像是沸水剛泡開的清茶香,再細聞,還挾雜着絲絲縷縷雨後青草的冷香,尾調似乎還有一點點瓜果的香甜,很好聞。
似乎是從皇上身上傳來的?
蘭芝擡眸瞟向淩筝,就看到了淩筝挂在腰間的香囊。
青色綢緞做的香囊,綢緞上繡着青竹,雖然隻是寥寥青竹,卻難掩其繡工精湛,将青竹繡得栩栩如生。
整隻香囊既精緻又不失雅韻。
這繡工,一看便知出自周娴雅之手。周娴雅的繡工和制香手藝聞名京都,貴人圈中無人不知曉。
看到淩筝挂在腰間的香囊時,蘭芝的心直墜谷底,皇上竟是帶着周娴雅親自繡的香囊?
他們二人的關系,已經這般親密了嗎?
淩筝發現蘭芝似乎在看自己,遂順着蘭芝的目光,看向自己腰間的香囊。
淩筝原本不覺得有什麼,但蘭芝的目光透着明晃晃的傷心,她突然反應過來,香囊似乎有傳情達意的意思,這……
“許是因為賢妃見朕疲于政事,所以才送香囊給朕,這香囊的香味能夠提神醒腦。”
淩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向蘭芝解釋,蘭芝的眼神委屈巴巴的,她看着有些于心不忍。……莫名覺得自己像個渣男,這種感覺怪怪的。
蘭芝很不想誇周娴雅,但還是忍着心裡的酸澀誇贊道:“賢妃娘娘,很擅長制香。”
“而且,賢妃娘娘還擅長繡梅蘭竹菊,皇上現在收到了青竹,可能過不了多久,還能收到梅、蘭、菊。”
淩筝:“……”那個放在枕邊的香囊好像繡的是梅花。
這意思,送香囊還送“四件套”?
而且,蘭芝那語氣怎麼回事,怎麼有點酸溜溜的陰陽怪氣?
“蘭才人找朕,是有什麼事情嗎?”淩筝這直球打得一點都不帶拐彎,她最近真的忙,如果蘭芝還是想請教算術題,她已經想好給蘭芝推薦翰林算學,翰林算學的算術水平教導蘭芝綽綽有餘。
聽到淩筝的問話,蘭芝有些怔愣地立在原地,或許是受到選秀和對皇上思而不得的打擊,蘭芝突然不想再找借口,很是直白地回答淩筝,“臣妾想皇上。”
“咳!”淩筝被蘭芝這突如其來類似告白的話嗆(驚)到。
跟在淩筝身後的喜财耳朵立刻豎了起來,看看看,他說啥,蘭才人就是來“截胡”皇上的,蘭才人真是大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向皇上表白,繼續繼續,當他們不存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