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雲在陌生的“震動”中驚醒,他下意識的去摸身旁放着的出雲劍。
出乎意料地是,他沒有摸到出雲劍,卻抓到了一個冰涼的金屬物件兒。
正是這個小物件兒吵醒了他。
那是一個長方體的黑色匣子,在皎潔的月光下竟有一絲瑩潤的金屬光澤,匣子表面琉璃如同銅鏡一般,竟然照映出他此時此刻驚訝的臉。
桑绮文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從房門外傳來,帶着奇怪的“現代”口音。
“連手機鬧鐘都吵不醒你,請問你是豬嗎?”
謝書雲低頭尋找自己的出雲劍,發現自己正穿着印着奇怪(卡通人物)圖案的棉質睡衣,正坐在一張有彈力的床上。
房屋内,牆壁之上粘貼着幾張人物的畫像(海報),其中一張上面寫着幾個大字:“薛定谔的貓——量子力學入門講座”。
謝書雲猛然意識到,這裡應該是屬于桑绮文的以前的世界的記憶碎片。
她一直和他說過的,那個,很遠很遠的世界。
“這難道就是鎖魂術帶來的反噬效果?我······來到了她的記憶中?”
琉璃窗外傳來刺耳的鳴笛之聲,他從床上起身,走至窗邊。
透過窗戶向下看,能夠看到周圍矗立着有數百米高的鋼鐵森林,不見星辰的夜空被各色的彩虹燈帶硬生生地“染”成紫紅色。
突然“嗵”地一聲,卧室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穿着白大褂的桑绮文左手拿着一個小的手持物品,此時正對着那個物品自言自語。
右手也不閑着,正端着咖啡杯,走進屋子,他清晰地看見她的胸口上别着“GW-307實驗組”的牌子(工牌),“自言自語”地複盤道:“今天要測試新開發的量子糾纏模拟器,然後······”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她發現她的房間中竟有一位不速之客。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内?!”
由于記憶裡的桑绮文發現了他并強烈排斥他的到來,突然間謝書雲所在的空間開始崩塌。
謝書雲最後能看到的畫面是記憶碎片中的桑绮文面露驚恐地按着手機發送某條信息的畫面,收件人信息他恰好瞥見:“GW-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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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青雲宗内的夜色尚未散去。
謝書雲被記憶碎片排斥之後,來到了藥廬。
他在藥廬中忍不住的咳嗽聲,驚飛了屋檐下停歇的麻雀。
謝書雲攤開他的手掌心,掌心處有一團暗紅色的血霧,霧中竟漂浮着細小的藍色晶體。
這一塊藍色晶體是他昨天晚上從桑绮文記憶裡提取出的“咖啡”概念。
藥廬長老從包裡找出細長的銀針,緊接着狠狠地紮進謝書雲的脖頸之後的穴位。
“鎖魂之術不是這麼用的!你如此這般濫用鎖魂術法幫她保存一小段記憶,你自己的道基就······”
謝書雲随意地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看向窗外正在練劍的桑绮文。
“就會多一道縫而已,有長老在,這些并不礙事。”
其實,他更想知道以前的她是什麼樣子的。
在這個“不屬于”她的世界,若是她完全失去了記憶,更是無人知道她是來自哪裡。
那時的的她也會忘記曾經的意氣風發的自己,一定會很無助,甚至可能對這個世界,感到恐慌。
他不想看到那樣失去自己的桑绮文。
正在院中與月光相伴正在練劍的桑绮文,她的劍招依舊行雲流水地漂亮,卻再也使不出那招她曾經引以為傲的“量子疊加态”劍法。
昨天的她,甚至忘了傅裡葉變換的公式。
藥廬的院門突然被人撞開。
蘇櫻慌慌張張地跑進藥廬,發髻散亂,她焦急對着謝書雲說道:“謝師兄!劉千歲的血陣,把城外的三十裡都······”
蘇櫻止住了話語,并驚恐地用手指指向謝書雲的心口處。
他的道袍不知何時竟滲出了血迹,那月白色的衣料上竟然有一個完美的弧線(正弦曲線)——那正是桑绮文忘記的第一個方程式。
【叮叮叮!警告警告!宿主記憶碎片丢失速度正在逐漸的加快。001系統建議,将重要公式紋在不會失去記憶的人身上。】
一陣機械聲竟從謝書雲的衣袂之中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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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書房本應該安靜,此刻卻回蕩着蘇櫻甜的發膩的聲音。
“謝師兄總說,桑師妹穿現代裝是最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