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與南枝沿着蜿蜒的山路,向着山寨緩緩進發。一路上,山林間鳥啼蟲鳴,可林一的心情卻如緊繃的弓弦。南枝看出他的緊張,不時輕挽他的手臂,輕聲安慰。
此時,山寨裡小喽啰風風火火地沖進聚義廳,興奮地叫嚷:“大當家,大小姐和那林一正往咱這兒來呢!”土匪頭子原本還在為山寨事務愁眉不展,一聽這話,頓時兩眼放光,臉上笑意綻放:“真的?快,讓兄弟們都利落點,可别失了禮數!”他一邊說着,一邊起身整理自己那身帶着江湖氣息的服飾,大踏步邁向山寨大門。
沒過多久,林一和南枝的身影出現在山寨前。土匪頭子一眼瞧見女兒,滿臉的歡喜都快溢出來,幾步沖上前,一把将南枝緊緊抱住:“我的乖女兒,爹可算把你盼回來了!”南枝回抱父親,嬌嗔道:“爹,我也想您呀!”
土匪頭子松開南枝,目光移到林一身上,眼神裡帶着審視。林一趕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禮,言辭懇切:“伯父,久仰您的威名,一路叨擾。”土匪頭子上下打量林一,見他神色鎮定,禮數周全,心中暗自點頭,嘴上卻道:“哼,你小子,這段時間對我閨女如何?”
南枝搶在林一之前說道:“爹,林一對我可好啦!他昏迷那段日子,我悉心照料,片刻不曾離開。他平日裡,也是關懷備至,事事都想着我。”林一也趕緊接口:“伯父,南枝于我而言,是此生摯愛。我定當用性命護她周全,不讓她受一絲委屈。此次前來,就是想懇請伯父将南枝許配給我,我會讓她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土匪頭子看着林一,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卻故意闆着臉道:“哼,光說可沒用,得看你實際行動。我就這麼一個寶貝閨女,你要是敢虧待她,哪怕你是尚書府的人,我這關也過不去!”林一忙不疊點頭:“伯父放心,若有違背今日所言,任憑伯父處置!”土匪頭子這才哈哈一笑,拍了拍林一的肩膀:“行,小子,有幾分擔當!先進寨裡再說。” 說罷,領着二人往山寨中走去。
一踏入山寨的大廳,土匪頭子便徑直走到主位坐下。他目光銳利地盯着林一,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嚴肅地開口:“林一,你既然已進了我這地盤,咱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有妻子,而且據說你跟妻子之間感情也不錯,那我女兒怎麼辦?難道要她一輩子屈居人後,做個見不得光的妾室?”
大廳裡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一衆喽啰都屏氣凝神,等着林一的回答。林一心中一沉,他知道這是一道必須跨越的難關。他深吸一口氣,擡起頭,目光堅定且誠懇地看向土匪頭子:“伯父,您的擔憂合情合理,我能理解您作為父親,不願女兒受半點委屈的心情。的确,我與蘇青青之前有夫妻之名,且相處融洽,她對我關懷備至,我也十分感激她。”
土匪頭子冷哼一聲,不耐煩地打斷:“哼,既然如此,那你還來求娶我女兒,這不是耽誤她嗎?”
林一趕忙擺手,急切地解釋:“伯父,請聽我說完。我與蘇青青之間,更多的是一種患難與共的情誼,如同親人。在我失憶期間,她的照顧讓我倍感溫暖。但當我恢複意識,與南枝相處之後,我才明白什麼是刻骨銘心的愛情。南枝與我心意相通,她的善良、勇敢深深打動了我,我對她的感情,與對蘇青青截然不同。”
南枝在一旁聽得淚光閃爍,忍不住輕聲喚道:“林一……”
林一微微轉頭,給了南枝一個安撫的眼神,又繼續對土匪頭子說道:“蘇青青知曉我對南枝的感情後,也表示理解與支持。我向您保證,若能娶南枝為妻,我定會給她正妻的名分,一生一世與她相伴,絕不讓她受到任何委屈。伯父,懇請您成全我們。”
土匪頭子眉頭緊皺,沉默良久,眼神在林一和南枝之間來回遊移。許久,他重重地歎了口氣:“林一,我就這一個寶貝女兒,從小寵到大。你若真能說到做到,給她幸福,我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但你記住,要是你敢負了我女兒,哪怕你是尚書府的公子,我這土匪的刀也不認人!”
林一神色莊重,直視着土匪頭子的眼睛,語氣堅定地說道:“伯父,我向您保證,絕對不會讓南枝受任何委屈。我要娶她,必定是明媒正娶,風風光光地将她迎進家門。此次前來,就是特意懇請您答應我們的婚事,以表我的誠意。”
說着,林一從懷中掏出一份早已準備好的禮單,恭敬地遞向土匪頭子,“伯父,這些聘禮雖不算豐厚,但每一樣都是我精心挑選,代表着我對南枝的心意。我深知南枝在您心中的分量,也明白您對她的疼愛。若有幸能成為您的女婿,我定會視她如珍寶,與她相濡以沫,共度一生。”
土匪頭子接過禮單,随意翻看了幾眼,并未立刻作答,而是陷入了沉思。大廳内一片寂靜,衆人都在等待着土匪頭子的回應。林一心裡有些忐忑,但他依然挺直了腰闆,眼神中透着堅定與執着。
過了好一會兒,土匪頭子緩緩擡起頭,目光在林一身上打量了一番,開口道:“林一,你這份心意我看到了。但婚姻大事,關乎我女兒一生的幸福,我不能草率決定。你也知道,我這土匪的身份,在世人眼中并非光彩之事。我不想因為我,讓我女兒以後在你家擡不起頭。”
林一連忙說道:“伯父,您多慮了。南枝善良溫柔,聰慧過人,她的美好與出身無關。我父母那邊,我會努力說服他們,讓他們看到南枝的好。而且,我已想好辦法,希望能為山寨尋一條出路,讓大家都能過上安穩的日子,如此也能消除一些外界對南枝出身的偏見。”
土匪頭子微微挑眉,饒有興趣地問道:“哦?你有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林一深吸一口氣,有條不紊地說道:“伯父,我尋思着,招安是條可行之路。如今朝廷也在大力推行招安政策,若山寨兄弟們願意歸附,一來可洗清土匪的惡名,二來能謀個正經出身。”
土匪頭子眉頭緊皺,面露遲疑之色:“招安?談何容易!兄弟們習慣了這自由自在的日子,未必願意受朝廷管束,再說,朝廷就一定能容得下我們?”
林一趕忙解釋:“伯父,我明白您的顧慮。兄弟們自由自在慣了,可招安之後,他們能有穩定的營生,不必再整日擔驚受怕。我在尚書府有些人脈,定會從中斡旋,讓朝廷對兄弟們妥善安置。比如,一部分身強體壯、武藝精湛的兄弟,可編入正規軍隊,憑借他們的本事,定能在軍中嶄露頭角,光宗耀祖;而那些不太願意從軍的,也可安排些諸如護院、押運之類的正經營生,讓他們既能發揮所長,又能安穩度日。”
土匪頭子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後說道:“話雖如此,但這招安之事,還得問問兄弟們的意思。而且,就算招安成功,這世人的眼光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改變的,我女兒的處境依舊艱難。”
林一微微颔首,接着說道:“伯父所言極是。除了招安,我還打算在城中為南枝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邀請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讓大家親眼目睹南枝的賢良淑德。同時,我也會将您為了女兒、為了兄弟們棄暗投明的事迹宣揚出去,讓大家知道您的大義。如此一來,想必能改變不少人對南枝出身的看法。日後,我也會一直陪伴在南枝身邊,護她周全,絕不讓任何人因為出身而輕視她。”
土匪頭子目光炯炯地看着林一,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林一,你這辦法聽着在理,看得出你是真心為我女兒和兄弟們着想,我可以答應你。但招安一事茲事體大,還得召集兄弟們一起商議,隻要他們多數人願意,我便沒二話。至于我女兒的婚事,你既然有這般誠意,我也不好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