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喘息聲鑽進陳還恩耳裡,萬物歸于寂靜。她雙拳攥緊撐在陸景明胸口,剛用力就被單手握住兩隻手腕按過頭頂,舌尖頂過齒列,更加肆無忌憚的糾纏。
微醺和夜色将平日裡那些道德觀念一一剝離,她心髒處那些斑駁開裂的小口子此刻終于崩裂決堤,勢不可擋。
陸景明一把将她按在牆角,一雙大手扯開她紮在褲子裡的緊身毛衣,毫不遲疑地向上滑動,動作迅猛又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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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要跟世交裴家的女兒一起出國,上個月來了錄取通知,兩人一起去非洲玩一圈慶祝。”
“我去非洲——”
“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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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還恩突然回過神,使勁兒咬了下陸景明舌頭。他吃痛,稍退半步,陳還恩趁機推開陸景明,使勁兒給了他一巴掌,轉身就跑。
“陳還恩。”
她停住。
“二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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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其他人已基本收拾妥當。裴依蘭看了眼手機,“還恩,景明還在抽煙?”
“嗯。”陳還恩低着頭,時不時擺弄沙發靠背,又拉直餐桌的椅子。
許懷搶過她手裡的活,“你不是早就累了?去休息吧。”
“好。”她依舊不擡頭,低聲道,“依蘭、羅确、夢瑤,路上小心。”
衆人紛紛給她送上祝福,“本命年快樂呀。”
徐夢瑤搖着她的胳膊,“一會兒許懷怎麼求婚的,你得一字不漏地告訴我。”
陳還恩笑着答應。
門關上的那一刻,空氣瞬間沉靜。她剛一轉身,就被許懷一把拉入懷中。他湊近她耳邊,聲音低得像夢呓:“你說最愛的人是我,是真的嗎?”
“不是。”
短短兩個字,像針刺入皮肉。許懷怔了片刻,随即冷笑:“陳還恩,你摸着良心,他算男人嗎?”
陳還恩心亂如麻,無力應付這些無端質問。“許懷,算了吧。我們試過了,真的不合适。”
“試過?”他捏住她下巴逼她仰頭,“三年戀愛,就上過一次床。”
“所以說我們不适合。”她用力拂開他的手,“你可以去找别人,你公司那個秦素潔,不是挺喜歡你?”
他突然冷下臉,一手制住她腰背,另一手扣住她後腦,“你跟他也這樣?高潮的時候,叫他的名字?”
“你瘋了!”她奮力掙紮,“我沒答應跟你複合!你現在立刻放開我!”
“放開你?讓你跑去當他的情人?”他輕笑,解開她的發繩,手指緩緩順着她的發絲下滑,“今天,叫我名字好嗎?”
陳還恩身體輕輕顫抖,恐懼如潮水湧來,“你敢。”
他在她耳畔落下一吻,“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嗎?”
她不想記得。
那天,她買了兩瓶酒在屋裡喝。許懷說要來送禮物,她心軟,讓他進來。
她酒量不好,喝多了,靠在沙發上:“我想睡了,你走吧。”
他應了聲“好”。
後來,她覺得頭發被溫柔地撫摸,偏頭時,在他手腕處聞到一絲茶香。
“景明……”
她在意識模糊中,錯把他當成另一個人。如今回想,隻覺羞恥如毒蛇纏身。
許懷卻得了便宜還賣乖:“我覺得我挺窩囊的。你心裡有别人,我還得假裝不知道。你說的那些過往,是專門說給他聽的?怎麼樣,他感動嗎?願意給你多少錢包養你?”
陳還恩唇上還留着陸景明的溫度,此刻對許懷的靠近厭惡到了極點。“我不愛他,也不愛你。你們男人都一樣。”
她扯下挂在玄關的包,拖着鞋就要往外跑。
許懷緊随其後,“你想去找他?陳還恩,你清醒點!”
“我求你,放過我。”她試圖甩開他的手,“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不可以嗎?”
“不可以!”他猛然抱住她,“我為你來了這裡!”
“我沒讓你來!”她失控地拍打他後背,那天的恐懼再度襲來,她尖叫,“許懷,你放開我!”
許懷耐心耗盡,直接将她扛起甩到沙發上,扯開衣服就壓上來。
“滾開!”她拼命反抗,卻被他死死壓制,雙手被束縛綁起。他跪在她身側,呼吸粗重,手指探向她的褲邊。
門鈴驟然響起。
陳還恩像抓住救命稻草,拼命喊叫。許懷立刻抽出衣服塞住她嘴,将她拖入卧室反鎖。
貓眼裡,陸景明站在門外。
許懷見狀,索性脫去外衣,隻留松垮的褲子開門。“怎麼又回來了?”
陸景明垂眸掃他一眼,看見他渾身是汗,皺了皺眉,“依蘭手機落下了。”
“我幫你找。”
陸景明跟進去,目光掃過淩亂不堪的沙發,心頭驟然一緊。他壓下疑慮,佯裝鎮定地翻找,手指在縫隙中摸到一根細發。
“陳還恩呢?問她一下依蘭去過哪兒。”
“她在休息。”許懷看了一眼卧室,“不太方便。”
陸景明掀了掀沙發墊,餘光瞥到地毯上的鞋印,“可能掉卧室了?”
“我去看看。”許懷隻打開一條縫,鑽進去又出來,“沒看到,明天找到了我送去。”
陸景明站定,看着那扇緊閉的門。
“還有事?”
陸景明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依蘭給陳還恩準備的生日禮物,剛剛忘了。”
許懷伸手,“謝謝。”
陸景明卻沒給,“依蘭說要親自交給她。”
“她睡了。”許懷又上前一步,“喜歡看别人未婚妻,算是什麼癖好?”
陸景明喉頭輕動,把禮盒揣回大衣内側,放下他所有的驕傲:“隻看一眼。”
“我說了,不可——”
陸景明猛地推開許懷,沖進卧室。
陳還恩雙手反綁在床柱上,嘴裡塞着布,頭發淩亂地貼在淚痕交錯的臉上。
陸景明僵了一瞬,聽見她“唔唔”低叫,才清醒過來。三步并作兩步沖到床邊,拿開她嘴裡的東西,又脫下大衣蓋住她的身體。
他渾身的怒火幾乎快要将這屋子點燃,轉身便是一腳,把許懷踹翻在地,撲上去,拳頭雨點般砸下。
“陸景明……”陳還恩抱住他手臂,聲音幾近破碎,“别打了。”
他掏出手機,咬牙要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