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兒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弄的不知所措,下意識地回抱了一下。
安生瞬間便松開了手,從門縫向外望去,确定那群婆子已經離開了院子。
“你如此謹慎,可是又發現了什麼?”李想小聲地問道。
“當然是有好消息。”安生有些興奮,拉着她坐進了床裡,熟練地放下幔帳。
“你願意相信我嗎?”安生認真地看着她,問道。
“這些日子我們相依為命,我自然是信任姐姐的。事到如今,姐姐有什麼話直說即可。”李想一臉正色,回道。
“好,我接下來的話你一定要認真聽,就算覺得再不可思議,也一定要穩住。”安生說道。
她跳過了自己被喚醒的過程,從兩人如何認識,如何進入這個蜃境,又如何失散的過程仔仔細細地講述了一遍。
前幾日她對李想說的,隻是簡單的轉述了阿戍的話,如今增加了更多的細節。
想兒臉上沒有太大的波動,顫動的手指卻暴露出她内心并不平靜。
她那一向溫柔的臉龐,此刻變得面無表情起來。
腦中那富家女的記憶是如此真實存在着,安生的話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夢。
那是一股完全陌生的記憶,硬被塞進她腦中的不适感。
她的理智告訴她,安生沒有理由騙她。
那些與商人父母相處的點點滴滴,如此鮮明地在腦中一一閃過。
安生沒恢複記憶前,也曾掙紮糾結過,自然明白李想此刻的心情。
逸心告訴她,喚醒同化之人最關鍵的一點,便是要通過物品或者記憶刺激對方的精神。
那塊表盤的來曆對于安生來說刻骨銘心,用起來自然水到渠成。
安生看着李想穿着校服,坐在雕花床上,心裡怪異的很。
一想到在那萬惡的封建社會,一個個女孩還沒長大,就被逼良為娼,安生就覺得難過。
就算托生到富貴人家,十幾歲也是早早嫁了人,還未成熟的身體便要生兒育女,多少青春年少的小女孩死在了産床上?
怎麼還會有人羨慕那個男尊女卑的社會,總做着夢想穿越過去呢?
再說了,有些人就肯定自己能穿到公主或者貴女的身上?
想什麼呢?頂多就是個住在草房裡的貧民,蟑螂爬到床闆上,都是家常便飯,普通百姓家的屋裡可沒有瓷磚和地闆的。
現代社會受了委屈,好歹可以發個視頻,寫個小作文,在網上帶帶節奏。
真要生活在古代,沒有通行證,連城裡都進不去。
受了貴族的欺壓,别說是去反抗了,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就算知道這些都是假的,看到那些丫鬟們日以繼夜地幹着活,想到樓裡的姑娘倚門賣笑,她的心裡也不好受。
在女人地位低下的封建社會裡,毓秀閣裡發生的這些事,還少嗎?
安生拉回自己的思緒。
她與李想雖然在這蜃境裡同甘共苦了幾天,嚴格說起來,還是不怎麼了解彼此的。
隻是通過言談舉止,知道她是個堅強善良的姑娘,看着柔弱,心裡卻有着自己的倔強。
進入這蜃境是意料之外的情況,安生也沒有想過事先了解李想的生活。
她究竟喜歡些什麼,在意什麼,就算現在問起這些事,眼前這個被同化了的李想,她的回答還有用嗎?
這蜃境之中她最在意的,應該就是那個秦奮了。
安生又不了解他們之間的戀愛細節,如何刺激她的記憶呢?
拿秦奮失蹤的原因刺激她?
她腦中的秦奮是個薄情寡義的負心人,說了也沒用。
對了!安生眼神一亮!
不是還有個姻緣符嗎?這一切的開端便是那個姻緣符引起的,也許可以試試!
安生看李想還在沉默不語,像個石化的雕像坐在旁邊一動不動。
在對方詫異的眼神中,她直接扒開了她的領口。
糟了……
李想的脖子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難道被那群婆子收走了?一個姻緣符非金非銀的,收走做什麼?
“姐姐,你在幹什麼!”想兒紅着臉把領口從安生的手中拽了回來,不明白她怎麼忽然如此失禮。
“姻緣符哪去了……”安生沒有理會她的話,喃喃自語着。
“姻緣符?姐姐在說什麼?”想兒疑惑地問道。
“就是這個形狀的紅布,裡面包了一張紙,你之前挂在脖子上的。”安生雙手合在一起,比劃出姻緣符的形狀。
“我并未在你面前拿出,你是如何得知的?”想兒吃了一驚,急忙問道。
“怎麼?那個姻緣符還在你手裡?”安生一臉期待。
“那不是什麼姻緣符,是母親求取的平安符,我已戴了一年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