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離開以後,邵弈凡一直在想着林墨的那句話,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頭緒,他實在是想不出什麼時候對林墨說過什麼話了,确切地說是不知道林墨指的哪一句,兩人說的話很多,不知道那一句挫到林墨的點了。突然想到兩人在姑奶奶家睡的第一晚,自己說喜歡他,難道那時候林墨沒有睡着,聽到了?想到這個可能性,邵弈凡的心砰砰砰地跳,那林墨是什麼意思。邵弈凡在家裡坐立難安,想要打電話給林墨,又想到林墨現在在飛機上,想要給他發微信,又覺得這種事情在微信裡說不明白,恨不得馬上飛到林墨身邊問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
林墨落地以後給邵弈凡發了個微信報平安,對那句話是什麼卻隻口不提。邵弈凡急的撓心撓肺,信息寫了又删,删了又寫,最後還是放棄了,既然林墨不提,那他還是靜觀其變好了,回了個:那就好,到家了好好休息。林墨看了信息,心情愉悅地向家門口走去,他并不着急和邵弈凡挑明現在。
林墨才回到家門口,媽媽就已經在那裡望穿秋水了,看到林墨一個熊抱是免不了的,又擦着根本就沒有的眼淚抱怨道:“你個死孩子,放假了也不早點回來,害得媽媽想你想的吃不下飯,睡不着覺,皺紋又多了幾條。”
林墨無語,媽媽雖然已經40多歲了,卻還像個小女孩,隻能歸結于爸爸确實把媽媽當成小女孩在寵,又個寶貝兒子,生活别提多幸福滋潤了。林墨剛進門,迎面又飛來一個不明物體,然後八爪魚地挂在林墨的身上:“哥,想死你了,你不回來都沒人跟我玩。”林墨扒開身上的不明物體,心想:好像在家的時候也沒跟你一起玩吧,都是你一個人在那裡自娛自樂。然後朝屋子裡的其他三人喊了聲:“爺爺,爸爸,叔叔,我回來了。”
三人還沒有出聲,林媽媽又從廚房快步走出來,手裡還端着果盤:“寶貝,快來吃水果,剛回來一定渴了。”林媽媽的後面還跟着一位傭人,是從小看着林墨長大的張媽:“是啊,小墨,這是你媽媽親手切的,快嘗嘗。”說着接過林墨的行李交給其他傭人拿到林墨的房間。
林墨去洗了手,然後坐在客廳裡吃着林媽媽切的水果。
“小墨啊,去同學家玩的怎麼樣。”問話的是林墨的二叔,林墨的二叔年輕時發生過意外,導緻腿受傷了,從此隻能坐在輪椅上,不然以二叔的樣貌,估計倒貼的人能繞上京一圈,當然現在也不少。二叔給人的感覺跟許牧言有點像,都是溫文爾雅的人,但二叔又帶有一股清冷的氣質,讓人覺得他隻能遠觀而不能亵玩。林墨的父母一個單純不谙世事一個冷冽沉穩,林墨的冷與他二叔反而更像,自他有印象以來就沒有見過二嬸,家裡人也從來沒有提過,但是二叔有一個孩子,就是剛才撲到他身上的不明物體,他的堂弟——林白。
“還不錯。”林墨把在邵弈凡姑奶家的事情大概跟大家講了講,林白聽得眼冒精光,一副羨慕嫉妒恨的樣子,他也很想去,一直嚷嚷等他高考完了林墨能不能帶他一起去。
“看來你跟這個邵弈凡相處地不錯,以後有機會也把他請家裡來玩一玩,難得有這樣的好朋友。”說話的是林墨的父親,林墨和他的父親五官長得很像,隻是林墨的輪廓又遺傳了母親。林墨的父親是一名正軍職中将,自帶軍人的冷冽氣質,從小就刻闆剛正,林墨沒少挨揍。隻需要往那一站,不說話,氣場就足以讓方圓幾裡的人不敢喘大氣,所以林墨一直對父親有些畏懼,真不知道母親是怎麼和父親同床共枕這麼多年的。林墨聽到父親這麼說,乖乖地點了點頭,回道:“下次有機會再邀請他過來玩”。
這時候坐在主位上的爺爺對張媽說:“既然小墨已經到家,那就早點吃飯吧。”張媽點了點頭退到了廚房吩咐他們準備晚飯。林墨的爺爺年輕的時候是跟在某一位開國元勳身邊的副将,後來經過自己在軍營中摸爬滾打,不知道挨了多少子彈,留了多少血,天下太平之後,林墨的爺爺已經是元帥的軍銜了,身邊配有兩名副官來照顧爺爺的飲食起居。現在将近70歲雖然已經退了下來,講話還是不容置喙,一直都是說一不二。
所以說,林墨就是軍人世家,爺爺是元帥,爸爸是正軍職,媽媽也是出生軍人家庭,姥爺跟爺爺是好兄弟,爸爸和媽媽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二叔原來也是在軍營,但是後來腿出了意外,就轉為經商,當的幕後老闆。原本林墨高中畢業之後按照家人的意思應該要去的軍校,但林墨不喜歡,之前的十幾年都是按照家裡安排的路走,林墨希望後面的人生自己選擇,家裡人也不是食古不化,所以就随着林墨的意願自己報了大學。而且看林白的樣子,也不像是對軍營有興趣的,看來林家到了林墨這一代就要跟軍營說拜拜了。
林墨在家的日子基本上就是吃了睡,然後上網,邵弈凡也會時不時打個電話,但每天晚上的晚安微信卻沒有少。
林墨的小日子過得比較快活,邵弈凡這邊就比較忙了,夜魅整頓後重新開業生意更好了,有安撤看着倒也還好,隻是邵弈凡不僅僅要顧着夜魅,剛送完林墨回去,就被他爸爸抓去公司當了苦力,邵弈凡的父親是白手起家,往上他的爺爺也是靠着軍功打的天下,大伯聽從爺爺的安排進了軍營,但他父親并沒有,反而跟随改革的浪潮來了南方經商,生意越做越大,生了三個兒子,結果沒有一個願意接手他的生意,大哥邵弈初選擇了從政,二哥邵弈誠剛畢業就選擇了當個小警察,邵弈凡又自己搞了個酒吧。他爸看這形勢,老大老二都是體制内的,沒辦法左右,隻能給邵弈凡下了死命令,放假必須來公司幫忙,從大學就要介入家裡的生意,就怕他一畢業又脫離了管控。
沒辦法,邵弈凡隻能認命,畢竟父親辛苦攢下的基業也不能沒人接手,誰讓自己最小,隻能撿大哥二哥選剩的,所以對于父親的安排也沒有太大的抗性,臨近年關,陪父親應酬也越來越多,直到除夕才得以歇口氣。
家裡的傭人們忙進忙出準備年夜飯,林墨和林白在房間打遊戲:“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學校呀?”
“不知道,可能會提前兩三天回去吧。”
“幹嘛回去那麼早,在家多陪我玩一下呀。”
“你還有一個學期就要高考了,還想着玩,你要考不上一本,小心二叔把你丢去軍營。”
“哥,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怎麼考不一本,我才不想去軍營,我要當醫生。”
“哦,那你加油。”兩人對這樣的拌嘴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吃了年夜飯,一家人看着春晚等着守歲。終于熬到了零點,電視上主持人開始倒計時:3、2、1,新年快樂!林墨給家裡各個長輩拜了年,收了大大的紅包,大家就各自回房間休息,上京對煙花炮竹還是在管制,隻是偶爾聽到一些炮聲。
這時候林墨的手機響了,想也知道是邵弈凡,林墨接起電話:“邵弈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