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潛在宮中的人說,皇上應已覺察此事,但是沒有動作。”
沈歸晏點了點頭,“像個辦法讓京城那批米露點馬腳。”
雲潮領命,轉身出去。
運去邊疆的糧食總要在途中隔三差五的丢,一批還行,兩批都這般,未免有些太過蹊跷。
既然戶部尚書想逼死他兄長,那不要怪他不客氣。
沈歸晏想了想近一年費勁心力去調查的東西。
查了這麼久,也應該起些作用了。
這時,雲海興沖沖跑進來,氣都還沒喘勻,就邊拍胸邊禀報,前邊模模糊糊“……主子”,後有緊接着,“發現歸景的下落了。”
沈歸晏筆沒停一下,問:“在哪?”
“近幾日典當行的拍賣。”
“把我去典當行的面具從長公主府拿過來,當天我去一趟典當行。”
雲海點點頭,往長公主府奔過去。
跑得太快,撞上了放在門邊的石頭。
“哎呦!”
小厮痛苦的哀嚎一聲,順帶抱怨:“怎待在原地不走了?”
前邊的人用手抵在嘴中間,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今日二皇子在家,這邊要商量朝廷要事,我腦子糊塗了,在踏出一步便要罰一年工錢了,幸好。”
那人一臉幸運的模樣。小厮有些畏懼的模樣,“真罰得如此厲害?”
“那還有假嗎?”
房中,二皇子将斟好的茶放在桌上,遞給對面的人。
“那批青州糧已經運走了,估計現在不剩多少了。但是京城這一批怎麼辦?”
二皇子笑了笑:“不急,先喝口茶。”
戶部尚書怎麼會不急,前幾天皇帝召集幾個臣子下朝後在禦書房議事,說了幾句不明就裡的話,戶部尚書的心就有些惶惶不安。
即使現在用二皇子的手段将那批貨分出去了,但是心中想着京城還有一批,晚上就怎麼都睡不踏實。
當初就不應該答應把妻弟放到戶部,想私吞這一大批糧食,如今倒好,邊疆一報,皇上最近開始留意,才怕砍頭偷偷和他夫人說。闖出這麼大的貨也不知悔改,被罰跪在祠堂抄經也依舊不老實,經常趁小厮不注意跑出去。
戶部尚書嗎,找關系找得焦頭爛額,也沒什麼人願意幫他,最終終于是尋到了二皇子這頭,答應了為二皇子效力,二皇子終于是點頭答應幫忙掩蓋這件事。
二皇子也就是尹寒秋手指在桌上不規律的敲擊。
一聲一聲,聲音不大,但是每一聲都落入戶部尚書的心中。不緊不慢,但給人以緊迫感,帶來莫大的壓迫感。
實在是讓人不好受,在戶部尚書終于忍不住的前一刻,尹寒秋笑了。
尹寒秋遺傳了生母的長相,長得十分漂亮,但是這是漂亮,并不生得有武樂帝喜歡的那種英氣,在宮中積年累月待下來,竟然染上了幾分死氣沉沉。他的眼中毫無溫和,隻能看到一潭死水,眼底藏着無窮無盡的算計。這樣一笑,倒是顯得有幾分陰恻恻的,甚是可怕。
戶部尚書背後突然一涼,毛骨悚然之感頓起。耳中突然穿來對面所說:“别急,近幾日便可以運到京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