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甯此刻的眉眼稱不上多溫和,因着方才的舉動,莫名身上多了幾分飒。
這個表情不算多好看,雖然帶着面紗,但是單看眼睛,也算不上溫柔。
女子有些難受:“對不起,要不是我,就不會……”
徐落打斷了她:“不會怎樣?”
徐落看着女子手上的傷痕,又看到不經意間漏出的手臂上的青紫,歎了口氣:“要不是你,今日他就不會拿着刀砍人嗎?不會的,或早或晚罷了,他既然已經做出這種行為,說明他骨子裡本就不是一個良善之人,這事和你沒什麼關系,就是他單純惡人心腸,仗着自己是你的丈夫,将來好脫罪。”
雲清甯眼眸溫和些許,明顯是贊同這種觀點,女子聽到這話,糾結和愧疚少了幾分。四肢筋脈随着話語中的溫柔暖了幾分,如同生活長期生活在陰濕中的人見到了久違的陽光。
徐落溫柔的看着她,似乎緩解了她長久以來的不安,那種彌漫在身邊許久的灰雲變白了幾分。
所以她就隻能被打被罵嗎?将來要是被他打死,也讓他辯解,說是家庭之事,鬧了矛盾,失手将人打死?誰不知律法中有意殺死一個人比家暴緻死判得嚴重許多,幾乎是必死。但是家暴緻死隻要在獄中待十幾年甚至幾年,便繼續出來潇灑快活,什麼事沒有。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女子在心中無聲的問着自己,就憑她是他的妻子,不因是這樣,也不該是這樣。
捆在身上的枷鎖近些年将她層層圍住,仿佛做什麼都需要經過他們的審判,可是她也是人,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想到這,她閉了閉眼,覺得身體輕松了些,似乎是身上的枷鎖少了一條,那一條被稱之為“妻子”。
徐落往周邊看看,發現他們依舊站在那,茫然地看着這邊,絲毫沒有進一步動作的樣子。
頓時從心中竄出一股火氣,這群閑人隻會看熱鬧,碰到麻煩就四處逃竄,惹到大人物就唯唯諾諾。仿佛一隻動物,遵循着某些約定俗稱的規則,渾渾碌碌地過完每一日,直到衰老死去。
徐落不對這群人抱什麼希望,隻是轉過身子,對着雲清甯示意道:“我去報個官,你在這看着。”
雲清甯點了點頭,看了看仍然在痛哭哀嚎的男人,眼中閃過幾分嫌棄。
但是還沒等徐落從怔愣的人群當中穿出去,圍觀人群的外邊傳來一道清冽的聲音:“不用,恰好經過,剛好帶了幾個官差過來,直接讓人拖回去便成。”
徐落張望過去,十分好奇到底是誰如此好心。
便看見圍觀人群讓出一條道,恭恭敬敬的将人請了進來,這時環繞的人才有了動靜,開始議論紛紛,小聲私語。
有就站在徐落身側之人拉了拉他的手,盯着她看,說出一句讓徐落久久都不能忘懷的話:“姑娘,這就沒必要了吧!”
徐落不解,沒必要什麼。
轉而便聽到,“人家小兩口的私事,讓官府摻和什麼。”
“古人有雲,甯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小姑娘家的一看就是還沒有嫁人,這是可做的不好。之後嫁了人,到了婆家肯定是要嫌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