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少女的頭發被另一個女孩用手揉搓,有幾縷本就松散的頭發被揉出來,長一些的向着地的方向垂落,短一些的則是翹在了雲清甯的頭頂,發絲有些淩亂,顯出幾分呆趣。
實在隔得有些遠,沈歸晏聽不清她們說話。沈歸晏将茶杯遞到嘴邊,低着頭喝了一口茶。
茶香盈入鼻間,整個人都似乎變得清新一些。
重新看向他們的時候,竟然也還沒有離開視線範圍。
沈歸晏本來想換個方向觀察,但是不自覺的,餘光又瞟到纖細的身影身上,有逐漸整個視線定了她身上,随着緩慢的走動眼睛轉動。
沈歸晏眨眼的功夫,便看到一隻大手揉了揉雲清甯的頭。
雲清甯仍舊乖乖的,半點不似與她交談時三句話便要離開或者打起來的神情。
她很适應這樣的動作。
沈歸晏在心底得出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
但是他并不知道這個結論得來的必要。他做了一件沒有任何意義的是,且這件事并沒有半分讓他覺得有趣。
仿佛心中充斥着未成熟的酸果子爆出來的汁液,不需搖晃,僅需微小的顫動,酸意便從心尖發出流淌經過四肢百骸,彌漫全身。
酸意蔓延到手上,手中的茶杯已然被緊緊握住,似是為了緩解手指的酸脹,又似乎不是,隻有沈歸晏自己知曉。
酸果其實也沒有那麼酸,隻是心中某種情緒悄然被放大,在酸果汁液中又刺激再一次生長。
沈歸晏從未有過這般的感受,難受,但又不知道因何而難受,某個未知的引線被拉扯間偏移了原來的方向。
徐顔卿擡頭往斜後方望去。
方才有一道大搖大擺的視線往這邊盯了許久,那目光不知為何,讓徐顔卿感到久違的危險。
雲清甯順着他的目光也看向斜後方,隻看見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臨街樓宇上一扇扇緊閉的窗戶。
窗戶不知什麼時候都被關上了。
徐顔卿若有所思地轉回了視線,但是雲清甯仍望向一個極遠的茶樓上,盯了許久,直到徐顔卿有些好奇地喊她:“清甯?”
雲清甯才若無其事的轉回了視線,對着師兄笑了笑,“沒事,就是方才明明看見空中有些什麼東西,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有些好奇。”
徐顔卿是在等她們買零嘴回來,特地在一個人較少的地方等着她們,結果徐落讓雲清甯先回來,雲清甯回來便看見師兄視線不再近處,而是極力向遠處看着什麼,于是跟着看。
說完話的功夫,徐落便已經出現在她們面前,高高興興地将手中的東西分了一部分挂在徐顔卿手臂上,拍了拍他的肩,道了一句:“辛苦你了,兄長。”
徐顔卿頗有些好笑地将東西拿下來,提在手上。徐落今日買得東西多,提在手中還挺有分量。
又見徐落分了一點點給雲清甯拿着,徐顔卿打趣了句:“這好似不公平。”
徐落一臉的坦蕩,又踮腳拍了拍徐顔卿的肩,“兄長,你可是兄長,長幼有序,當然是最大的拿得最多。”
說完,拉着雲清甯走在前邊,一股腦跑出去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