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出口,掌事便心中樂開了花。
她也沒有看雲清甯的表情,隻是看着林齊,确認他的神情沒有半分虛僞,不似是臨走的客套言論,臉上的表情更多了幾分笑意。
之後也沒有去看雲清甯的臉色,徑直答應下來。
“那敢情好呀,夫人說了,小姐公子就是要多相處相處,說不定就處出感情來了。”
掌事笑眯眯的,完全不顧雲清甯一點都不好看的臉色,雲清甯的臉上有生氣,有疑惑。
在林齊看來,那就是一種幾乎蠢笨的天真,雲清甯将那一面展現得淋漓盡緻。
林齊抵了抵上颚,面上多了幾分笑容,而心中則多了幾分興味。
林齊他慢悠悠地欣賞了許久雲清甯變得越發蒼白的臉色,心中的興味不減反增,心中的□□燒得更加旺盛了。
雲清甯咬了咬唇,唇邊被咬的殷紅,在蒼白的臉上更加紅潤。
良久,在掌事要商議具體時間之前,林齊笑了笑,望向雲清甯的方向,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我看雲小姐不像是願意的模樣,如若這般不願,莫不如就此作罷。”
掌事瞬間變了臉色,瞪了雲清甯一眼。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她能夠決定更改的。夫人說了,隻要有接觸下去的意思公子就放心,說不定哪天就雙方都樂意了,和和美美的商量親事。”
林齊仍舊是笑吟吟地看着掌事,這不禁讓掌事多了些底氣。
“公子近日可有時間?”
林齊摩挲着剛剛呈上來的茶,茶杯杯壁光滑溫潤,摸着細膩光潔。餘光中是雲清甯一臉糾結的表情,敢說又不敢說的模樣,看來是怕極了侯夫人,連帶着她身邊的仆從也不敢反駁。
茶杯在手中緩慢的變換着方向,這是林齊思考之時慣用的表情。
短短幾瞬,他心中便有了決斷。
既然有可以拿捏住她的人,這件事便更好處理了,這個人他勢在必得。
心中的陰暗不斷地滋生,最終隻化為一句,“那等我看看時間,等改日有空,差人到侯府中商量一番。”
對于林齊來說,這番說辭已經算是客氣了,即便他是庶子,但依舊被父親寵着,父親是個權官,而不似當今安遠侯府般,隻是個清閑的文官,手上沒有多少權勢實力,全靠侯府這個老一輩傳承下來的虛名。
這麼窩囊的侯爺,開國以來倒也還是頭一個。
林齊看着掌事點頭應好,便打道回府了。
今日過來一看,便是看侯府這個庶女合不合他心意。上次将軍府設宴,他在青樓楚館笙歌,并未參加,自然沒見着這位初次露面的庶女。再後來,又聽說這位大病不起,今日才見着。
真是樣貌性格都合他心意,像一隻從小流浪吃野食的小貓,但依舊毛□□亮,性格出挑,張牙舞爪間,讓人注意的是她的張揚,而不是頑劣不堪。
林齊舔了舔嘴,依舊在腦中回味着雲清甯的樣貌與性格。
着實是他喜歡的口味啊。
上馬車走出侯府一段路,但沒多久,林齊隔着半掩的窗戶,出神地盯着外面街上的青樓,思考今天晚上去哪個地方光顧。
就聽見清脆的馬蹄聲離近,聲音清脆,走得倒是不快,但依舊能夠聽出是匹好馬。
沈歸晏今日本不想和長公主一同去南安寺祈福,但半路又冥冥之中有了興緻,最終在長公主半是高興半是嫌棄的目光中和長公主一同出了門。
長公主的吃穿用度自然是最好的,馬車和馬自然也是上上品。
等着沈歸晏的答案,拖拖延延到了現在,空氣混沌了些,多了些人氣,尹林冉隔着車窗看着窗簾外逐漸增多的人,埋怨:“叫你拖延,到現在好了,大街上都是人。”
沈歸晏無奈,的确是他的原因,但是他是在他娘描眉點妝之時猶豫,她點完妝,穿衣之時便決定好了,這也能賴上他。
不過他向來不會與他娘争辯什麼,就由着她抱怨幾句,将自身的小情緒散了。
街上起風,大風吹起算不上多暖和,反倒稍稍有些冷,臉被風刺得稍稍有些疼,眼睛中進了不幹不淨的東西,沈歸晏眯了眯眼,将東西眨出,再擡眼的功夫,便碰見了從拐角駛入大街的另一輛馬車。
車中的人有些眼熟。
隔着車窗,看到林齊臉上放松自然而然露出的神情,沈歸晏将眼眯起,神情中半露思索。
這種眼神,他往青樓楚館的方向走,遇到将将從裡邊出來的人,多半是這種表情,帶着回味帶着酒足飯飽之後的滿足,更帶着下一次繼續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