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甯再次一扯有些粗糙的繩子,兩端都被她拿在手中,一拽。
暗衛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結結實實拉近很多,飛速移動間竟失去了片刻的方向感,腦子中暈暈乎乎的,距離則是離雲清甯更近了些。
雲清甯仍舊是輕輕松松的樣子,一隻手扯着繩子的兩端,将兩個背靠背綁在一起的侍衛拉到近前。
細白的手指碰着兩人的衣物,一轉,兩人旋轉起來,等到真正停下的時候,麻繩的大部分已經捆在了兩人的身上,還有一小部分留在雲清甯的手中。
雲清甯幹脆利落地打了個繩結,将兩人綁緊無法掙脫。
覺察一道視線盯着她看,雲清甯稍稍偏頭,看清了仍在床上躺着的人。
她粲然一笑,方才的果決清冷消散不見,眼中也含着不淺的笑意,似是非常開心。
要是旁人看着隻會覺着漂亮,但是如果開心是建立在某個人的痛苦之上,那那個人此刻的内心就不一定能夠坦蕩地欣賞這般笑顔,可能還會心生忐忑。
林齊此刻便是這般,方才眼中的那抹高高在上和瘋狂在此刻已然完全不見,消沉,疑問和不解顯現在林齊的眼眸中,甚至這些之下,雲清甯還看出了隐約的不可置信和崩潰。
多年堅定的信念在此刻崩成了廢墟,林齊應該是沒法接受世上還有女子是這般的,或者說,她的潛意識中還奉行着那套女子永遠是附庸,比不過他的觀念。
不過他是如何想的對雲清甯來說已然不重要了。
雲清甯把那兩個暗衛丢在一邊的地上,思考了半晌,打了個響指。
下一瞬,歸梅和歸蘭兩人出現在門口。
正要進來,就聽雲清甯的聲音從裡邊響起:“别進來,裡邊有迷藥,我沒帶那麼多的解藥。”
雲清甯無奈解釋,歸梅和歸蘭乖乖站住,等待着小姐的下一步的吩咐。
沒想,雲清甯沒有開口,而是徑直丢了兩個綁在一起,顯得十分龐大的重物過來。
歸蘭不帶猶豫,身體便做出了選擇,一把接過了重物,拎着提了提,以防不小心就被這倆人壓到身上去了。
片刻之後,想着提着也沒用,不帶一絲猶豫,又将兩人啪一聲摔在了地上。
兩聲悶哼從嘴角溢出,歸梅驚訝地低了低頭,瞧了兩人一眼。緊接着踢了一腳,兩人又悶哼了一聲。
歸梅拉了拉歸蘭的袖子,“竟然還沒有失去意識诶!”
很驚訝的表現,因為按照雲清甯平時的風格,早就将兩人打暈了,而不是這般尚存着意識。
不過也隻是驚訝了一瞬,歸梅和歸蘭就找來了個推車,将兩人合力推走了。
門在将兩人丢出的瞬間就已經關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林齊閉了閉眼,良久,始終不願睜開,仿佛這般就能夠阻止一切繼續發生。
雲清甯看着床上隻有眼皮和眼珠能動的林齊,從他閉着但是依舊明顯顫動的眼皮中覺察到他内心的惶恐不安和緊張。
雲清甯輕嗅了嗅,空中還殘留着最後一絲的迷藥氣息,但是房中兩人都吃了解藥,這迷藥到此刻已然成了一種擺設。
——這怎麼能行呢?
安靜在空氣中蔓延,讓本就不算好的氣氛中多了幾分奇異。
屋内還擺着很多蠟燭,雲清甯掃了掃屋中依舊昏暗的光景。随手拿過幾盞燭台,點了起來。
這蠟燭看着也頗有些怪異。說它價格低廉,品質不好,它又做工十分精緻,連中間的燭芯也雕刻着暗紋,但是說它好,雲清甯又實在說不出口,它的亮度不高。隻是隐隐約約的閃着光,但是八盞蠟燭都不如一個燈籠管用。
火柴摩擦,細微的碰聲之後,火柴亮起,照出一張漂亮精緻的臉龐,眼尾此刻帶着一點微紅,似是方才中藥之後還沒有消退下去的紅暈,面頰上也帶着绯紅,眼眸則是微亮,亮晶晶的,倒映着燭光,此刻顯得十分溫柔,還帶着一閃而過的對某件東西的了然。
雲清甯在刹那間想明白了這個蠟燭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
——它分明就不是用來照明的。
眯了眯眸子,感受着燭台此刻并不算高的溫度,雲清甯隻覺得這些人真是有些不好理解。
不過制作和售賣這種東西的人她不做評價,但是用這些東西幹壞事的人她覺着有些毛病。
看着床上仍然閉着眼睛的人,雲清甯突然間有了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