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朦有些明白了。

“他出來後變得畏畏縮縮，很害怕别人的眼光和觸碰，應激時會抱着頭縮在角落大叫，我想着他去到學校可能會好轉......然而被欺負的變成了他。”

“他沉默，受了傷也一聲不吭，越來越麻木，就如同行屍走肉，他不反抗，也不求助，我接到電話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懵了，像被雷劈了一樣，他被踢破了内髒，那該多痛啊。”

孫阿姨的語氣有些哽咽，但強忍着情緒平穩的繼續說：“學校說他們及時阻止并叫了救護車，但是他拼命抵抗甚至跑出了學校，我找到他的時候，他看到我笑了。”

孫阿姨說到此處眼淚簌簌往下掉：“他是在報複我，他死也不去醫院，就死在了我的面前，家人憎恨我，我就離開了家，校園霸淩，不論什麼原因都不該欺負别人，我的兒子他做錯了，不後悔糾正他，但我不該将他送到矯轉學校那樣極端偏激的地方，也後悔沒有及時發現他身上的傷，他一聲不吭的，就那樣看着我沒了呼吸......”

蘇北朦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不算安慰的話：“對一些人而言死亡才是解脫，他或許是來走一遭，什麼都體驗過了，也就離開了。”

孫阿姨抹眼淚的手一頓，消散了悲傷的情緒，笑了笑：“我去過很多地方，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我看到很多學校都有欺負别人的情況，學生不說，老師沒有發覺，能做的太少了，我想要幫助，卻修複不了他們千瘡百孔的心，無數的學生放棄了自己年輕的生命，更多的我知道他們是想被拯救，到了這裡，鮮活的生命卻在痛苦中失去。”

她痛心疾首：“我不管什麼世界末日，資源不夠用，但我明白孩子才是希望，有新生命才有未來，有年輕人才能勇往直前，不應該因為這樣可笑的原因被抹殺，任何一個人的性命都是至關重要的，所以一定要平安離開這裡。”

蘇北朦低着頭，誰都想離開，但這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盡全力活下去，僅此而已。

“砰！”突然一聲巨響讓大家的精神緊繃，“什麼聲音，從哪兒來的，不會又是那什麼大鳥來了——”

恐慌像病毒蔓延開來，閑靜喜悅的氛圍被緊張和不安覆蓋。

不遠處濃厚的灰霧大面積彌漫。

“我去看看你們原地不動。”林理禅向灰霧的方向走去，蘇北朦想了想，也站起來向同一方向走。

“卧槽勁爆！”

“牛逼啊輝哥，炸死這麼多蝴蝶，哈哈随便撿！”

“但是太危險了吧，差點傷到我們！”

“你不躲遠點怪誰，再說不是沒受傷，有不費力氣就能撿到的事，高興還來不及，你不要就走，别哔哔。”

蘇北朦遠遠看到很多樹倒在地上。

泥土上一大片黑色痕迹。

聽到陳輝在侃侃而談：“其實啊要抓這些會動的很簡單，壓根沒有那麼難，要多動腦子，蝴蝶飛的本來就不快，隻不過飛高了不好抓要等，吸引它們的是香味，是花，就算被人吓到，也不過是從這朵花飛到那朵花，蝴蝶膽小，很容易被吓死，還能炸倒樹，引來的蝴蝶不就更好捉了。”

“哈哈，不愧是大哥，有主意！”

“主要還是有資本才能兌換炸彈，炸彈哪，别人能想到也沒本事做，跟着輝哥不愁！什麼都會有！”

歡呼雀躍的聲音傳到被異響引來的人的耳朵裡。

奚湉看着地上的樹，面色平靜。

林理禅輕飄飄的一句：“可惜了，這麼美的花。”

單亭眉眼一掃：“炸彈的響聲可能會引來埋伏的野獸。”

“那又怎麼，先拿到珍品不就能兌換更多炸彈，區區野獸，還不是肉組的，我就不信炸不死，我們可不會像你們硬拼，瞧那狼狽的樣。”

“可......”聞揚剛開了個頭，又被對方打斷。

“各己所見，有本事的就不會怕，我們有我們的方法，互不幹涉。”

陳輝自視甚高，狂傲的又丢了個炸彈，看到更多的蝴蝶掉落，嚣張的哈哈大笑。

其他人看着滿地的珍品，黃金價值不斷上漲，眼都看直了，忙蹲下瘋狂的掃收。

“雖然這絲蝶不值什麼錢，但很快就能收夠400隻，就算兌換不了多少玩意兒，至少到了上榜的資格，哎，我不介意你們也來撿。”

蘇北朦倒是很想去，也有很多來看情況的人蠢蠢欲動，看着絲蝶榜上已經出現了ID号，也忍不住跑過去撿。

胡軍咳了一聲：“喂，懂不懂規矩，可以來撿但是拿出誠意啊，總不能拿了就跑不是。”

一名男人看着面前的腳，“你想怎麼樣。”

“這些本來就是我輝哥的功勞，讓你們撿是他好心，說實話在這裡你們也拿不出什麼東西，咱輝哥也看不上眼。”他和陳輝對視一眼，笑得奸詐：“現在還沒想好，先加個ID，輝哥想要什麼再說。”

算盤打得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男人蹙眉。

王騰粗着嗓子大聲說：“不強制——不願意的走就行了，但是我們在的區域，你們就不要進來，免得讓人懷疑想撿漏。”

“走走走，這麼多人也分不了多少。”

“可是......真的很容易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