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晴正要轉身回姜影的房間,忽然看到了站在房門右側牆邊、給她送過兩次快遞的周遠。
他也不再是之前那樣粗曠随意的模樣,他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精心打理過頭發,側臉線條硬朗有型,胸前别着朵紅色的花。
有風吹過時,那花下的緞帶呼扇着飄了起來,覃晴隐約看到上面寫了個“郎”字。
原來,那快遞驿站是他和姜影的夫妻店呀。
一個年輕女孩來到周遠身邊親熱地挽起了他的胳膊,語氣矯揉造作道:“大哥,你今天好帥呀。”
“你别鬧。”
“為什麼不讓我鬧?怕被你老婆看見呀?”
女孩說着還伸手調戲地勾了一下他的下巴。
周遠笑了起來,說話的語氣中帶着點無奈和寵溺:“是啊,怕被我老婆看見。”
覃晴氣得差點拉開門出去扇他們兩巴掌,什麼渣男渣女呀,居然在結婚當天還這麼不避人耳目地勾搭。
可她忍住了沖動。她出去打人算怎麼回事?痛打出軌新郎這件事得讓新娘親自幹。
覃晴提着裙擺快步跑回姜影的房間。
她看了還在說笑的衆人一眼,又湊近姜影小聲道:“我看到你老公在外面跟一個女的勾搭呢。”
姜影愣了兩秒,“啊?”
站在旁邊的姜鑫說:“不可能,我姐夫不是那樣的人。”
姜影也說:“就是啊。你也不認識他,看錯了吧?”
“不會。他穿一身西裝,還别着個新郎的胸花。我就是不認識他,也不可能不認識字呀。”
覃晴說完又把她剛才在門口的所見所聞向姜影詳細複述了一遍。
“反了他了。”姜影說着扯起秀禾的裙擺,起身跳下床就光着腳往外面跑去。
“姐你别去。”姜鑫在後面想拉住姜影,可姜影一閃身就甩開了她的手。
房間裡的其他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好趕緊追着跑了出去。
門外,迎親團的人已全部到齊,正在婚禮司儀的指揮下進行着儀式。
按規矩,新郎要在門外大喊三聲:“媽,開門。”
然後新娘的母親才能将門打開,給新郎遞上改口紅包,再将他讓進門去接自己的女兒。
可門外的新郎剛喊了一聲:“媽,開門。”
房門就忽地一聲被人從内大力拉開了。
衆人驚訝之際,一道穿着秀禾的身影從門内沖出,一巴掌扇在了新郎的臉上。
“誰是你媽?”
新郎被打蒙圈了,“影子你幹嘛?”
“你說我幹嘛?是不是你剛才在外面跟人勾搭了?”
“我勾搭誰了?”
姜影扯起新郎的西裝領,“你還不承認,覃晴都看見了。”
被點到名字的覃晴也是顧不得冷,就直接穿着無袖長裙從屋裡跑了出來。
可她剛從人群中擠過來,就又被一擁而上來拉架的人擠了出去。
覃晴一邊扒拉着前面的人想要再擠進去,一邊沖裡面大喊:“就是啊,你這個渣男,我都看見了。”
剛才跟周遠調情的年輕女孩使勁推了覃晴一把,“你誰啊你?在這瞎嚷嚷什麼?”
覃晴也一掌推了回去。“你管我是誰,你個小三。”
“你罵誰呢你?”
新娘跟新郎已經打得夠熱鬧了,人群外的覃晴也跟小三起了正面沖突。
上前拉架的人太多,你撞我一胳膊我絆你一腳的,就有人在這混亂的場面中摔進了白菜地。
覃晴正在跟小三扯頭發,腳腕忽然不知道被誰絆了一下,她的身體便站立不穩地向後仰去,眼看也要摔進白菜地。
剛才在屋裡姜鑫給她介紹過了,這些大白菜在不久之後就會被拿來積酸菜。
真是可惜了這些好白菜了呀。
就在她即将摔進白菜地時,有人救了那些白菜,不,是救了她。
那人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用力往回一提,她便重新站直身體又順着慣性撞到了那人身上。之後,她條件反射地反手緊緊抱住了救命恩人的胳膊。
對面的小三還要再上前拉扯她,卻被人一把薅住了。
小三使勁掙紮:“大哥你别攔着我,就是這個女的在這胡說八道,我哥和我嫂子才打起來的。”
“你個不要臉的,勾搭别人老公還說我胡說?”
覃晴松開了抱住人的手,想要趁着小三被鉗制住時去報剛才的扯頭發之仇。
可她一松手,那人卻反手抓住了她。
男人帶着不悅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都别鬧了。”
聲音有點耳熟,覃晴趕緊擡頭去看,隻見周遠也正低頭怒視着她,以及她亂糟糟的頭發和蹭上了臉頰的豔麗口紅。
“你,你怎麼在這?”覃晴回身指向仍然混亂的人群,“那裡面是誰?”
小三大吼道:“那裡面是我哥和我嫂子。”
覃晴看看對面的小三,又看看身旁的周遠,有風吹過時帶起了他胸花下的緞帶,上面赫然寫着“伴郎”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