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瑞接話:“人倆是新婚能不表現一下嗎?咱倆都老夫老妻了,還整這幹啥?”
覃晴才知道,那是高瑞的媳婦許陽。
“啥新婚,他倆處對象的時間比咱倆結婚時間還長呢,你就是沒長那個心,還新婚舊婚的。”
周明笑道:“别管處多少年對象,反正我這輩子都對影子好。”
姜影也笑:“他是怕自己有歪心思,我一巴掌拍死他。”
周琳邊拉開新一罐啤酒邊表達自己的不滿:“差不多得了啊,我是來吃燒烤又不是來吃狗糧的。”
那桌衆人就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覃晴拿起礦泉水喝了一小口,真涼。
她有點搞不懂這些人了,今天白天最高溫也才10度,太陽落山後就更冷了,他們為啥大冷的天要在外面凍着吃燒烤呢?
覃晴把礦泉水瓶蓋擰回去,也起身進了屋裡。
剛才她順着院裡水泥路進來時屋門是開着的,她看到屋裡最北面的牆上安了一排暖氣片。
她把礦泉水瓶放在暖氣片上溫着,然後轉身出來繼續跟鄭滿意他們一起玩拼圖。
鄭強又陸續給她們送了一些五花肉串、羊肉筋和烤雞翅雞爪之後,他和周遠就先暫時封爐,坐回大人桌跟其他人一起喝酒吃串了。
覃晴是側坐在桌旁的,她不用轉頭都能用餘光看到周遠是坐在了剛才周琳用手攔着不讓她坐的那個凳子上。而那個位置剛好正對着她們這桌。
姜影叫覃晴:“覃晴你過這邊坐吧?”
好歹是她請來的朋友,讓人家自己坐小孩桌玩,這也太不像話了。
周琳也是的,就算她婚禮那天因為覃晴誤解鬧了點小混亂,那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她和周明這兩個正主都不介意,周琳怎麼還不依不饒了?
覃晴轉頭看了一眼,周遠剛跟鄭強碰了杯,正舉着一罐啤酒往嘴裡倒。他沒說話,但也在仰頭喝酒的同時垂下眼簾看向了她。
覃晴笑道:“等會就過去,我們拼圖馬上拼完了。”
說着還像是自我證明一般地又拿起一塊拼圖放了上去。
“行,你拼完就過來啊。”
“嗯。”
旁邊的幾人還在喝酒吃串熱絡閑聊,他們說的事和提到的人都是覃晴不知道的,她還挺慶幸周琳排擠她,不然她也想自己主動坐到小孩桌。
在别人面前假裝開朗聊天這事她做了好幾年,太累了,以後她再也不想做了。
姜影問周琳:“你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
鄭強問:“明天就走啊?”
“嗯,休了十多天了,再不回去上班經理要瘋了。”
高瑞也問:“幾點走?定車了嗎?”
“七點,我哥送我。”
周明說:“對,我明天沒啥事,送完她回來正好送老姨和程赫去給老姨夫上墳。”
“程赫終于想通了?”
大家心裡都明白,程赫回來這麼久卻沒去給爸爸上墳,不是因為他不孝。而是因為他自責害死了自己的爸爸,所以想要逃避。
“是啊,換成誰也不好過心裡這道坎。”
衆人沉默了一會,鄭強才轉移話題地問周遠:“大哥,明天老姨不在,你食堂那邊能忙過來不?要不我去幫你吧?”
“不用,能忙過來。”
覃晴又轉頭往那桌看過去,她一動,周遠便也立刻擡眸向她看過來。
見她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需要,他才拿着啤酒跟鄭強碰了一下,又叮囑舉着酒杯遞上來的高瑞少喝點,然後自己仰頭喝酒。
覃晴沖鄭滿意勾了勾手指,在他湊近時小聲問他:“老姨是誰?程赫又是誰?”
鄭滿意學着她的樣子用氣聲告訴她:“老姨就是姨姥,程赫就是程赫舅舅。”
覃晴沖鄭滿意豎起了大拇指:“這廢話文學讓你說的,真棒。我上一次聽見這種廢話還是上一次。”
又過了一會,小孩桌的拼圖順利完工,覃晴有點口渴就起身去屋裡拿她之前放在暖氣上的礦泉水。
可那瓶水還是冰涼的。她伸手摸了摸暖氣片,居然沒有一點熱氣。
她歎了口氣剛想出去,就聽到一牆之隔又開着門的後屋傳來了周琳的聲音:“大哥,要不我回來得了?”
接着是周遠伴着嘩嘩水流的聲音:“還是在外邊吧,有發展。咱這小地方,回來了工作都不好找。”
“那覃晴都能從北京跑這來,我為啥不能回來呀?”
覃晴其實沒那麼想聽别人讨論要不要回家,但既然對方連名帶姓地提到她了,那她就是當事人之一,理應适當參與。
水流聲停止了。
幾秒鐘後才重新聽到周遠的聲音:“她跟你不一樣。”
“哪不一樣了?”周琳說話的語氣帶着點幽怨:“我再不回來你都要被她勾搭走了。”
周遠扯了毛巾擦手,“瞎說什麼呢?”
“我怎麼瞎說了?你一晚上都看她多少回了?”
“她是客人。”
“根本就不是。”周琳說完就開始小聲啜泣起來,又過了一會,她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地說:
“大哥,我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你别老看她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