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車庫,理奈昏昏沉沉地醒來,勉強睜開的雙眼,艱難地觀察着四周。四處無人,她動了動,發現自己雙手背後,被綁住。腳倒是可以活動。
被綁架了嗎?誘拐?理奈觀察四周,矢霧制藥的标志在隐秘的地方被她看見,少女眼球震顫,将腦内的情報整合,得出結論。
矢霧制藥……暗處進行人體實驗的傳聞竟然是真的嗎……他們的目的應該是完整的人體,那目前為止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思考間,從袖口滑落的小刀已經将麻繩磨斷,理奈不斷評估。
說話聲傳來,理奈閉上眼。
人數是三人,一個司機,一個小孩樣的矮個子,一個眼鏡仔,憑自己是跑不脫的。用來昏迷人質的□□噴霧就在身邊,可以趁其不備……
還沒等理奈想完,一聲爆響,理奈感受到周圍昏暗的環境瞬間大亮,車庫門連帶着牆竟然被生生撕開。
“誰……是誰!”矮個子驚恐地叫。
“發生什麼事了!”司機從座位上下來,跑到後備箱處。
刺眼的大片白色陽光下,一個高挑的身影背陽站在那裡。
他周圍散發黑氣,所到之處空氣被極緻壓縮般,真空一樣,細微的聲音從他那裡傳來。幾乎是從牙齒縫裡發出的聲音,“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他步伐緩慢,可每一步都好像死神一般逼急,氣場壓抑,好像一把匕首直直抵在三人的喉嚨。
眼鏡仔被吓得顫抖,他拉起理奈,小刀抵在她的脖頸,“别……别再過來了!不然……我就殺了她!”
小刀不住抖動,理奈無奈睜眼,她怕死于手抖。
向前望去,幾人看着平和島靜雄走進。矮個子和他對視,手腳抖動,站不穩,跌下。矮個子吓得肝膽俱裂。
那還是人類的眼神嗎……如同發狂的野獸,完全喪失理性,隻有無盡的憤怒與狂躁充斥其中。
看見黑發少女被刀抵住命處,平和島靜雄仿佛喪失了最後的理智,拉起身邊的汽車,撕掉紙張一般輕易地扯下車門,伴随一聲怒吼,猛得往前一扔,碎屑和殘片橫飛,激起一陣陣煙霧。
“殺——了——你——!”
他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暴怒的金色雄獅四處破壞,撕爛車體,踹裂水泥澆築的柱子,車體框架如同玩具一般被輕易扭曲折斷。
堅固的水泥地闆被硬生生掀起,露出斑駁的土地,他往上一扔,擲穿了車庫頂,鋼筋如折斷的獸骨刺穿混凝土闆。
他嘶吼着,完全失控,任由憤怒充斥他的全身,化作無盡的力量,殘暴地肆虐毀壞一切。
理奈早在平和島靜雄扔過車門的一瞬踹開眼鏡仔,迅速找到掩體,躲到安全的角落。
理奈曲着腿,躲在角落。水泥灰漱漱落下,理奈試探性伸出腳,又迅速收回,一塊石頭狠狠砸在剛剛伸出的地方。
少女死魚眼,這下沒有被賣到黑市,卻有可能死在這裡了……
理奈沒有天真地試圖喚醒平和島靜雄。開玩笑,又不是電視劇,随便叫一下名字就能喚醒他的理智。沒看到剛剛他氣得連着理奈一起砸嗎?
目前最穩妥的做法還是躲在這裡,等平和島靜雄生完氣,發洩完怒火再出去吧。
等回去給他泡一杯菊花茶吧,這火氣太大了。
理奈看着被平和島靜雄拆成廢墟的車庫想着,少女揉揉額角,難得有些頭疼。
這可麻煩了,厚實昏暗的車庫都快被他拆成露天的了。
“呼哧——呼哧——”
平和島靜雄喘着粗氣,終于從憤怒中清醒。他環顧四周,一片廢墟,車庫裡所有的車都被他拆得破破爛爛,水泥和鋼筋到處堆積,石塊四散,三個人被埋在廢墟裡,壓在石闆下,生死未知……沒有理奈的身影……
平和島靜雄瞳仁震顫,心髒緊縮,呼吸急促,胸腔憋悶,像是被誰悶住般喘不上氣。手心一片冷意。
他的腦海裡不住地回憶起少年時的噩夢。
那時也是這樣,明明是為了幫助給予自己善意的老闆娘趕走地痞流氓,結果,卻因為自己失去理智,大肆破壞。最後,将店面毀成一片廢墟,傷害老闆娘最深的,也是自己。
那個時候,他的暴力讓老闆娘受傷住院,今天,無法控制自己的暴力讓理奈生死不知。
總是搞砸一切,總是……總是這樣……平和島靜雄艱難地呼吸,眼球震動,眼中世界扭曲,天旋地轉。
突然,少女的聲音響起,她冷靜地呼喚着狼狽的青年,“靜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