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也沒這個必要了。
面對長輩苦口婆心地勸解,她内心充耳不聞,卻能給予他們情緒價值拉滿,笑着滿口答應,反正生不生是自己的問題,大過年惹得雙方生氣哪有這個必要。
見她聽進去了,魏妍秋也算是松口氣,看着牆上鐘表,時針已經指向十,她歎口氣:“囡囡,天不早了,回家吧 ,路途這麼遠,再不回去紀琛該擔心了。”
雲寂也擡眸看時間,她向後伸伸懶腰,一副慵懶到極緻的樣子嗫嚅道:“媽媽,我可以不走,明天在家裡過年嗎?”
魏妍秋聞言和丈夫對視一眼,随後兩人異口同聲說道:“不行哦寶貝,傳統規矩就是如此,爸爸媽媽再想你也不能壞了老祖宗的規矩,你現在是人家沈家的兒媳,幾天以後你再回來。”
雲寂無奈撇嘴,聽見這番古早理論,早在心裡翻了無數白眼。
瞞着父母鬧離婚,大過年她隻能一個人住在金水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父母還不能收容她,給她受傷的小心髒雪上加霜。
知道行不通,莫名的想争辯一番,權當是給離婚這件事做鋪墊:“那我還是雲家的女兒嘛!嫁了人不能回家,那是不是離婚了就能回來了?”
魏妍秋動作一僵,蓦地想起幾天前沈紀琛忽然登門拜訪的事,據他所說是因為雲寂胃口不好,所以特意來雲家學幾道她最愛吃的菜。
她現在想來肯定是小兩口在吵架冷戰。
魏妍秋了解自己女兒,懂事之餘偶爾喜歡小作,勸道:“你和紀琛吵架氣急提離婚了?”
雲寂抱着姜茶低頭不說話,沒否認。
倒是雲宗仁聽見離婚字眼倒是很敏感:“呸呸呸,伊伊大過年的别說不吉利的話,你和沈總要長長久久的,這樣我們家才能紅紅火火。”
這話成功激起雲寂的逆反心理,她把姜茶扔一邊,雙手撐在膝蓋上頗有架勢地反唇相譏:“二叔,在我和沈紀琛結婚之前雲氏在北城也是商業巨頭,即便當年差點破産,卻也在聯姻後力挽狂瀾拯救頹勢,怎麼現在公司交到您手上後隻能靠着我的關系在宣宏手下苟延殘喘?”
這番話就差把雲宗仁經營不善靠侄女婿接濟的事實放在明面上攤開,雲宗仁氣的吹胡子瞪眼,嘴唇翕動不敢反駁。
實在是他這侄女惹不起。
當年是雲宗德從老爺子手中接過公司大旗,在他的帶領下也有過輝煌階段,慢慢年齡增長身體不濟,加之又沒有兒子,唯一的女兒雲寂作為聯姻對象已經為家族争取利益,他也隻好放權到雲宗仁手中。
因着父親和二叔關系尚佳,雲寂不屑于争奪家産,但這并不代表二叔他們可以随意把她當成軟柿子拿捏。
不屑争并不代表争不過。
“伊伊,你二叔話糙理不糙,整個北城名媛誰有你命好,你們要真是離婚最吃虧的還是你,二嬸還不是為了你着想,你富太太的生活可是源自你爺爺,若不是我家穎穎年紀小,說不好誰是沈太太呢?”
“誰要幫我選太太?”門口處忽然傳來男人清冷磁性的聲音。
雲寂猛地回頭,目光短暫相接後猶如陷入深淵泥潭,登時她脊背僵直,想不通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沈紀琛眼神緊緊注視着雲寂,柔情似水般堅定。
在她身後站定,強勢伸手攬着她的腰,讓她貼近自己,自己則作為她的依靠。
他衣服上還帶着外邊的寒氣,遮不住的檀香在她鼻尖萦繞,莫名的火燒湧上臉頰,雲寂擡眸看他,眼睛霎時不滿氤氲的水霧。
是她悶聲打了個哈欠。
但在沈紀琛眼中某人無異于觸碰了他的逆鱗。
雲宗德站起:“紀琛,坐。”
“不用了爸,我來接伊伊回家。”
沈紀琛陡然看向一旁躲在雲宗仁身後的雲寂二嬸,冰冷的眸光似是淬了毒,他低沉的嗓音清晰:“我沈紀琛的太太隻有雲寂一個人,不是别的阿貓阿狗随意能肖想的。”
沈紀琛這番話非但沒有讓雲宗仁感到威懾力,反倒還慶幸沈家這個大腿他抱的很穩。
“爸媽,我帶伊伊回家。”
魏妍秋滿臉欣慰地應聲。
沈紀琛手掌扶在雲寂肩頭,力氣不大卻很有占有感。
雲寂沒想掙脫,隻能亦步亦趨被他擁在懷裡。
“你能不能走慢點,我又跑不掉,高跟鞋跟不上。”雲寂小聲控訴。
誰料沈紀琛在衆目睽睽之下,俯身将她抱起,堂而皇之地将人抱出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