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茫然地坐在警官面前,宕機的大腦努力處理當前信息。
“姓名。”
“夜蛾正道。”
“請問你九月二十七日傍晚六點左右在什麼地方,請如實回答。”
……
夜蛾正道,29歲,一級咒術師,咒術界的後起之秀,才華橫溢的咒骸大師,目前正在絕贊進局子中。
他不理解,明明隻是一個普通的二級任務,明明隻是簡單吃個午飯,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雖然内心茫然無措,但夜蛾正道仍然堅強地維持住自己硬漢形象。
*
一小時前,夜蛾正道正在趕往任務地點。金秋十月,天氣正好,溫暖而明媚的陽光灑向大地,曬得人暖洋洋的。
想着任務位置偏僻,店鋪稀少,他決定在路過的商業街裡先解決午飯。
走進一家熱鬧的拉面店,門口有兩個打扮得像不良的青少年在幹活,看到他後突然大驚失色地跑走了。雖然奇怪但是他也沒在意。
正當他坐在桌邊準備享用午飯時,那兩個不良領着巡街的警察走了進來,指着夜蛾正道大聲喊到:“警官先生,就是他!”
一瞬間成為全店視線焦點的夜蛾正道:……
注意到拉面店老闆娘和藹熱情的笑容變得警惕,夜蛾正道試圖挽救:“不,我并不認識你們。”
“就是你打的我們!”紅毛年輕人捂着青腫的臉,“你以為換了發型我就認不出來了嗎?!”
前幾天為了好打理剃着寸頭的夜蛾正道:……
“行了,也别把自己當成受害者,自己做了什麼心裡沒數嗎?騷擾女學生挨揍活該。你們兩個再跟高橋他們一起混,遲早要和他們一樣進拘留所。”年長一些的巡警不耐煩地讓兩人閉嘴。轉向夜蛾正道時面色溫和起來,“雖然是見義勇為,但我們還是要了解一下情況,麻煩你跟我們去警局一趟吧。”
“沒事的,孩子,打得好,早該給他們一個教訓了。佐藤警官不會亂抓人的。”頭發花白的老闆娘溫柔地拍拍他的肩膀,背後店員手腳飛快地把他的拉面打包,“料理帶去路上吃,我們不收你錢。”
夜蛾正道拎着打包好的拉面一臉茫然地坐進警車,又一臉茫然的進入警局。接着就出現開頭那一幕。
不過九月二十七日傍晚……
夜蛾正道想起來了,當時[窗]觀測到一條商業街上的所有低級咒靈突然消失,擔心出現異常情況,于是派距離最近的咒術師也就是他前去處理,好像就是這附近。
當他趕到時,整條街道幹幹淨淨看不到一絲咒力痕迹,就像從來沒有咒靈出現過,也沒有其他咒術師留下的殘穢。唯一的異常是有幾個鼻青臉腫的混混,蹲在街角罵罵咧咧,看到他後馬上起身鞠躬道歉:“對不起!我們馬上去自首!”當時沒看到他們身上有咒力痕迹,以為是什麼年輕人之間的交流就沒有管。
夜蛾正道将地點告知警官後,其他人:還說不是你做的。
年輕一點的警官當他做好事不留名,笑容溫和:“下次遇見這種事情可以直接報警的,畢竟如果不小心防衛過當容易惹麻煩。”
夜蛾正道百口莫辯:“不是,我…”
“别不好意思夜蛾先生,不如說多虧有你在。”佐藤警官突然打斷他,遞給他一個眼神。夜蛾正道領會到警官的意思,選擇保持沉默。
佐藤警官伸手指向兩個青少年,“要不這倆個小子遲早會犯更大的錯。還不到二十歲,書也不肯讀,整天就想當不良,還認了高橋那個混賬東西當大哥,到時候坐牢就是你們最好的結局了,知道嗎!”
兩個小年輕被警官的大聲呵斥吓成小鹌鹑。
“現在損失不大還能去彌補。這幾天在之前被你們吃霸王餐的店鋪打工還債,表現不錯,已經有兩家店鋪主人決定原諒你們了。”佐藤警官輕拍小鹌鹑的肩膀,“來警局之前,田中太太告訴我,今天是你們工作最後一天,你們的賬清了。”
鹌鹑們驚訝地擡頭,“可是我們在田中太太那裡逃了十多次單,我們隻幹了兩天活,怎麼可能清賬了呢?”
佐藤警官恨鐵不成鋼道:“因為田中太太并不介意給餓肚子的孩子一碗面吃,她隻是失望傷心于你們對她和店員小姐的無理态度!這兩天的工作表現讓她意識到你們知道錯了,所以她原諒你們了。”
“嗚—”最先繃不住的是紅毛,大滴大滴的淚水從眼眶裡湧出,臉頰因為羞愧變得通紅,幾乎趕上頭發的顔色。他死死咬住嘴唇不想發出聲音。
“對不起,佐藤大叔,對不起…”另一個身上帶着十來個耳釘唇釘的年輕人,一邊用手臂擦眼淚,一邊低聲道歉。
“别對我說,對被你們傷害的人說,對被辜負的自己說。”寬大溫暖的手輕撫他們的腦袋,“感謝夜蛾先生吧,在你們犯下真正的錯事之前阻止你們。去彌補自己的過錯,現在一切還來的及。你們可還有十二家店的活要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