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桌的情侶對剛剛的危機一無所知,在溫暖的燈光下悄聲說着情話。
被咒靈突然暴動驚到,薩摩耶安妮吓得聲音都沒有了,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黑貓和日車寬見下意識從座位上站起身。一連串動靜讓常憐青從震驚中回神。
“沒事,不要怕。我在這裡,不會讓咒靈傷害任何人。”常憐青一手一個把直挺挺立在那兒的人和貓按下去,安妮在沒發現威脅後小心翼翼地擡起頭。
再次打開“慧眼”觀察,大腦努力整合從永井正彥身上得到的信息。長時間使用觀術讓她的眼睛微微刺痛。
從永井正彥的過去來看,伊藤千惠的死亡是可以确定的。半年前他曾接到過伊藤千惠最後一通電話,也是她的求救電話,可永井正彥并沒有在意,隻當是伊藤千惠求複合的手段。
等他第二天晚上磨磨蹭蹭地來到伊藤千惠租住的出租屋時,女孩早已死去多時。看着屍體青白的面容,永井正彥驚慌失措地逃走了。
為什麼咒靈身上會有屬于活人的咒力?
死去的人不會再産生咒力,能靈活運用咒力産生那樣效果的隻有咒術師和詛咒師。那麼像一個标記一樣隐藏在咒靈心髒裡的咒力痕迹,究竟是誰,以什麼方式放在它身上的?咒靈被吸收的咒力又被轉移到哪裡去了?
伊藤千惠和永井正彥以前從未遭遇過咒靈事件,他們是怎麼接觸到詛咒師的?
問題一個又一個出現在腦海,把思緒扯成一團亂麻。常憐青閉了閉眼睛緩解酸澀的眼球。
永井正彥對咒術的存在一無所知,關鍵點在伊藤千惠身上。現在隻能從永井正彥的過去裡拼湊出伊藤千惠的人物畫像。
伊藤千惠出生在一個多子女家庭,不受重視又缺愛的她除了在感情上拎不清外,有着和其他女孩一樣的愛好。
她喜歡可愛的小動物,喜歡甜食,喜歡花,喜歡唱歌,喜歡精緻的飾品漂亮的衣服,喜歡占蔔……
占蔔?
常憐青突然想起永井正彥過去中一幕,約會時伊藤千惠遞給他一枚禦守,說是從很靈驗的大師那裡求來的,能保佑學業和感情順利。
所以詛咒師是通過這種迷信活動接近伊藤千惠的嗎?
啧,信息太少了。
常憐青轉頭看向依舊警惕着咒靈的日車寬見,“抱歉寬見,計劃有變。這件事有詛咒師的參與,我能得到的信息太少了,我可能要自己解決。”
日車寬見沒有第一時間拒絕她的安排,反而問道:“詛咒師是什麼?”
“直接點說就是邪惡的咒術師。”常憐青厭惡地說道:“一群仗着自己擁有力量,欺淩弱小濫殺無辜的人渣。”
“你為什麼不想讓我參加這次行動?”棕色的眼睛專注地看着女孩。
“因為詛咒師和咒靈不一樣。他們危險殘忍,毫無人性,我有把握對付絕大部分正面攻擊,但是無法防禦所有陰險下作的手段。而且……”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常憐青有些不知所措,她安靜了兩秒,輕聲道:“你是我重視的朋友,我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
日車寬見笑了,“可你也是我的朋友,我同樣重視你的安危。我不想在有能力提供幫助的時候袖手旁觀。而且,遇到這樣不公正的事情,我可做不到置之不理。”
他坐姿端正,就像參加一場面試,“如果需要收集信息,我的觀察力和邏輯分析能力并不比栗原小姐弱,我還很擅長和不同人交流,一定能成為你最合拍的搭檔。憐青,考慮一下?”
常憐青沉默一會兒,“這很危險。”
“我知道。所以對付咒靈和詛咒師的工作歸你,我對付普通人。”日車寬見伸手攬過桌上的黑貓,“至少把從永井那裡套取信息的任務交給我吧,遇見危險我會帶着小獅子跑的。”
“咪。”(可我不需要你帶着跑。)
“你看小獅子也同意我加入。”
“嗷!”(我沒這麼說!你根本聽不懂我說話。)黑貓抗議地把貓爪怼在日車寬見臉上。
“哈哈哈,”聽着他們驢頭不對馬嘴的對話,常憐青再也繃不住嚴肅的表情,笑着朝日車寬見伸手,“那麼我的臨時搭檔,合作愉快。”
日車寬見露出笑容,握住女孩的手,“合作愉快。”
*
隔壁桌的燭光晚餐已經接近尾聲。常憐青他們結了賬,跟在他們後面伺機而動。
原以為很快就能和永井談話,可永井正彥和小林由美的約會之旅并沒有結束,離開餐廳後兩人又逛起了商場。
“小林小姐也就算了,永井不是已經畢業工作了嗎?快八點了,他們不應該回家收拾收拾睡覺嗎?”常憐青坐在商場的公共座位上,看着不遠處在服裝店裡挑選衣服的兩人百思不得其解。
“畢竟是在約會,總不能用完餐就回家吧。”日車寬見從邊上的甜品店裡走出來,把手上的可麗餅遞到女孩面前,“嘗嘗?這是這家商場最受歡迎的甜品之一。”
“哇,謝謝。”常憐青驚喜地接過。“你不吃嗎?”
日車寬見搖搖頭,“我不太喜歡甜食。快吃吧,冰淇淋化了就麻煩了。”
“好吃!”女孩眼前一亮。
“咪。”(真的嗎?)原本無聊地趴在座位上玩尾巴的黑貓坐起身,期待地擡頭。
“不行!你今天吃過冰淇淋了,這是我的。”常憐青擡手,把可麗餅舉得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