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覺得中國有一些古話說得還是沒錯的。

比如什麼有一二不能有三之類的。

反正，這個破夢境，第一回讓他斷腿，第二回讓他狗啃地還沒點球，怎麼還來第三回？！

第三天晚上發現自己又來到了熟悉的夢境之後，比起第一天的迷茫，第二天的上道，第三天隻剩下滿腔的怒火。

哪個魔鬼幹的好事。

瑞安很生氣，職業道德感偏偏又挺強。

他明明可以選擇原地發火，道德感讓他選擇把這一球踢完進入死球階段再發火。

瑞安憋着火，決定按照昨天的計劃進行。

躲左邊，攻右邊，小心後面那個混蛋。

不像昨天那樣還得思索一下導緻速度變慢，瑞安保持原計劃原速度往右邊跑去。

計劃做得好好的，就是有另外一道并不配合的呼吸聲從背後傳來。

……啧，怎麼會跑得那麼快？

持球跑的速度無論怎麼樣都是要比不需要持球隻需要狂奔的防守對手要慢一些。

對手的一個後衛從他的背後一路追了上來，并且已經和他持平。

瑞安都不用去想，就知道下一步對方要做什麼了，無非就是搶球。

他腦子想是想得挺快，動作能有那麼快就好了。

在瑞安正打算壓低重心護球的時候，旁邊追上來的人已經和他十分貼近，肩膀貼合過來。

這般親密的舉動自然并不是表達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親昵，單純是用來——撞他。

瑞安被這一撞腳步踉跄了一下，險險穩住，也沒讓球丢失，背地裡在咬牙切齒。你小子，昨天就是你在後面拉衣服的是吧？今天倒是講規矩老實地“合理”對抗了。

雖說在這個夢境之中，所有人的面孔都看不清，反正瑞安單方面認定這個人就是昨天害他的混蛋。

足球裡并不是任何沖撞都會引發犯規，不如說，為了讓比賽順利進行，有時候還會允許合理碰撞，具體尺度那就要看裁判決定。

有些裁判嚴格的，那是一碰就吹，有些裁判松的，那就是除非摁在地上打起來不然不吹。隻要裁判一視同仁對兩邊都是一個尺度就好。比賽開始前摸透裁判尺度讓自己盡量在允許的範圍内踢也是球員不得不學會的一環。

這個夢境裡就昨天來看這個裁判不是松和嚴的問題，純粹是對一方（對方）松，對一方（瑞安方）緊，雙标狗，帶着任務來的。

就算是對方不合理沖撞，瑞安覺得裁判也不會吹。

他隻能咬咬牙，盡量護着球往前沖去。

可惜時機已經不夠好了。

回援的人足夠多，他一個人除非會帶着球飛起來，不然是沒有用的。

在距離門前不到三米，他腳下的球終于被人斷走。

瑞安并不打算懊惱，隻想連忙回身參與回搶，免得被對方防守反擊反倒灌他們一球。

在他轉身那一刻，眼前的一切虛了一瞬。

好像要醒過來了。

在醒來的前一刻，他似乎聽到一道虛無缥缈的聲音。

那聲音模糊地說：“真菜，就不會分球嗎？”

瑞安：？

怎麼做個夢還會被罵啊？他那是不會分嗎那是根本沒餘力去看哪有隊友啊！

瑞安第三次醒來，氣得隔空對着空氣打了幾拳，聽到栗漣翻身的動靜，又老實躺下來。

本以為會氣得睡不着，或者一睡下又回到了夢境之中，沒想到一閉眼一睜眼，迎來第二天，睡得那叫一個神清氣爽。

栗漣還說：“難得見你睡得那麼香，我起床都沒聽到有醒過來的迹象。”

早上聽到的時候沒有多想，現在空閑下來一想這三天的夢，确實不太對勁。

上半夜做了奇妙的夢驚醒過後，下半夜睡得倒是挺香，并沒有被奇葩夢境所困擾的模樣。

他并不是一個睡眠質量很好的人，主要是因為球賽比賽時間比較“波動”，正式比賽有午場有晚場，導緻有時候比賽會結束得比較晚，等回到家洗漱完畢時間已經是淩晨了，睡下去感覺沒多久已經天亮被迫起床。

倒是沒人逼他起床，純粹是生物鐘想讓他那個時候醒來，又恰好那個時候是上班高峰期，他們現在住的房子并不是那種獨棟别墅（因為租不起），鄰居上班的動靜再克制也會發出，再加上時不時出現的警笛聲，救護車聲，飛機聲，鳥叫聲，混在一起就是一句話：你這個年齡這個時間點睡個屁，起床上學上班！

……上個毛班。

瑞安隻能從床頭櫃挖出耳塞堵上，艱難睡個回籠覺。

這麼一想，這個破夢居然在下半夜讓他能夠擁有一個優質睡眠，說不定還是好事？

……不，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