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沒主見,脾氣還不好。”闫凝壓低聲音,思忖片刻,似已把自己能想到最貼切的形容講了出來。
闫夫人輕笑搖頭,給出一個截然相反的答案,“我倒是覺得這個孩子很有想法,他不過三言兩語,便讓一群人圍着他轉,怎麼不算有本事?”
闫凝費解,側目朝母親看去,“那你知道他并非真正無害,為何還願意留下他?”
她對此有些費解,鳳眸中劃過暗色,這樣的人留在闫府,不是等于留了個禍根?
“他的目光很像你的父親?”闫夫人表情變得諱莫如深,瞧着闫凝的樣子滿含笑意,但也隻是點到為止。
“目光?”闫凝一知半解地回想,确定兩人眼睛長得并不一樣,“阿娘,你是不是看錯了?”
闫夫人搖頭,隻是說道:“傻孩子,我看得是神韻,而你看到的是形狀,自然看不出其中端倪。”
闫凝仔細思索着這番話語,卻怎也琢磨不透。她纏着母親告訴自己答案,卻隻收到母親搖頭拒絕。
“我不能告訴你,還需你自己體會才能明白其中訣竅所在,好好感受,等機緣來到,你自己會明白的!”闫夫人話中遮遮掩掩,就是不願坦白告知。
闫凝脾性沉穩執拗,得不到準确答案,母親又無告知傾向,那便自己找原因。
反正,瞧那懷郎君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她倒是要好好看看,這個人與阿爹有什麼相似之處,能讓母親這般高看他一眼。
她日後與懷郎君打交道的時間還長着呢!
想通這點,她話風一轉,轉而又問起一個令人格外在意的事情,“阿娘對撿來的人如此上心,那為何對魏郎君并不看好,他人刻苦耐勞又上進,你為何不喜?”
說到這一點,闫凝更是無法理解,明明在外人看來,魏楚之驚才絕豔,是不可多得的才子。
可她卻能隐隐察覺出母親對其冷淡态度,若即若離,不像是看見未來女婿的樣子。
“談不上看不看好,你父親選他做贅婿,不過是看見他的才能突出,我持相反想法,才情是其次,他的執念太深,性子太冷,興許會為一件事做到極緻時,便什麼都會不管不顧了。”闫夫人溫婉一笑,将自己内心中顧慮一一表達。
“有所求不是好事,人若無欲無求,何談完整。”闫凝不懂,随即發問。
她看到母親眼底劃過的柔軟,似乎想到了什麼,微微勾唇一笑。
漆黑夜色中,天上積雲退散,月亮展露容顔,如水月色照亮美婦人面龐,雍容華貴的女子巧笑嫣兮。
“可他要與你共度一生,我可不願你婚後日日對着一個不懂得愛護你的郎君,如果他願事事依你為先,那便算了。”闫夫人揚了揚眉,朱唇起,将未說完的話補全。
“但魏楚之隻為考取功名,為他生母平反冤屈,他以仇恨為燃料,推着自己不斷向前,他連自己都顧不上了,你說,這樣的人,能與你有幾十好?”
闫凝無言以對,知曉阿娘說的都對,可是魏郎君那般出衆之人,又有幾人會不心動?
她失神無措地絞着手指,卻怎麼也找不到反駁母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