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魏楚之,暗諷他腦子有病?
謝懷氣到站在原地發出冷笑聲,淮竹跟在他身後眼觀眼,鼻觀鼻。
夫人隻說要把人盯緊些,别讓人又犯病,可沒說其他事情。
不過很快,謝懷意識到不對,他看見那從馬車上下來的主仆,攔住魏楚之的去路,“魏郎君好巧,竟然能在此處遇見。”
來人中的主子一副閨門小姐打扮,身着錦衣華緞,身姿窈窕纖細,頭上戴帷帽,與魏楚之攀談時,刻意将圍帽撩開,露出一張小巧精緻的臉蛋。
謝懷好整以暇地雙手環胸,靜靜觀察兩人一舉一動。
魏楚之躲不開,依禮向她作揖,“葉娘子。”
“魏郎君怎見了我如此生分,先前家父請郎君入府教學,為何遲遲不去呢?”那娘子把帷帽取下交給随身伺候的侍女,臉上的欣喜之色伴着魏楚之梳理的作揖而遲疑。
魏楚之面色冷淡,沒有分毫喜色,“我已與縣令大人說明,春闱在即,無心入府教學。”
葉娘子面色紅暈盡失,些許難堪地看了他片刻,雙眸顯出幾分着急,“你是不是因為與闫凝定親,所以拒絕去我家對不對?”
魏楚之将将後退一步避開她抓來的手,神色肅然,“此事與旁人無關,葉娘子自重。”
“你明知我心意,為何避而不談,轉身與闫家結親,就這般讨厭我?”葉娘子興許是被他疏離舉動刺激到,忽而紅了一圈眼眶,站在原地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謝懷歪着頭瞧着魏楚之不能不熱的态度,輕笑出聲,“魏郎君既然與這娘子有緣分,為何不幹脆娶了她,還要入贅到闫家作甚,說出去你這入贅的身份可不好聽。”
不曾想魏楚之入贅之前,居然還惹了朵桃花,謝懷真覺得是老天都在幫自己,怎會錯過這次好機會。
他此話說的刻薄,惹來一圈人的目光都看去,謝懷不覺難聽,欲再給二人添把火,淮竹在他身後拉了拉他的衣擺。
“懷郎君,謹言慎行。”淮竹咳嗽兩聲提示。
那方,葉娘子隔空看了眼說話之人,沒好氣地瞪了眼,繼而讓侍女将帷帽帶上,隔絕外人窺探的目光,“魏郎君既然無意,當初何必留書信與我。”
悶悶的聲音從帷帽後傳來,魏楚之不疑有他,反問道:“在下并未給葉娘子送過書信,還煩請娘子多加檢查字迹。”
他否認,葉娘子更加急切,像是萬萬沒想到他會在衆人面前落下自己的面子,急迫開口:“你!”
她可是得知魏楚之與闫家定親後,日日來這書肆,就是盼望着能遇見人把事情問清楚。
但怎也沒有想到,她就算是做了最壞的打算,也猜不到魏楚之會直接否認。
“你此話可當真,我今日可還是帶來了書信,你若敢做不敢當,我可要将信件公之于衆的。”葉娘子氣急,帷帽後的容顔即使外人瞧不見,也該是難以置信的挫敗模樣。
“我的未來夫婿怎會給你留書信,葉娘子就算是心悅與他,也不該這般敗壞他的名聲。”謝懷看熱鬧的譏諷笑容,在聽到背後聲音的那一刹那,瞬間啞火僵住。
他倏地提起心來,心道剛才他的那些話,該不會被闫凝聽到了吧?
他可是一向在闫凝面前裝的乖巧,可别出師不利,将他先前積攢出的好印象全敗光了。
謝懷思量着他們前後說話還差着些時辰,應當不至于這般湊巧。他底氣不足地向後側開半個身子,眼眸滴溜溜的裝作不經意地看去。
正見闫凝手中拿着一張宣紙,面色不善地看着正在門口對峙的二人。
闫凝未料自己不過去忙了半炷香的時辰,外面就出了這麼多的熱鬧事兒。
她斂起不高興的樣子,把宣紙拍進謝懷臂上,那宣紙上面是林栾拓印出的玉牌樣式,她走過謝懷身邊時,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謝懷被她用黑沉沉地眼神兒,看得心裡發虛時,聽到她輕啟紅唇道:“你趕緊看完樣式,沒問題就回去,不管你的事情,少參合。”
果然,先前那些話還是被她聽了去。
她的這番話充滿警示意味,謝懷再想要裝傻,也不能不承認,闫凝很聰明,早已看穿他想挑撥二人關系的小手段。
他懊惱地咂舌,想說些什麼挽救時,聽到她這番震懾的話,怎好再做無知。
謝懷心下震驚時,腦子裡風起雲湧,軟了神态,哪有方才嚣張氣焰。
他口中倒是答應的快,撇了撇嘴,眉眼耷拉着,順從地輕聲細語道:“好,就聽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