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腕輕擡起,素手撥開紗幔,一張俏生生的芙蓉面薄紅飛上頰。
沁雲聞聲而動,上前扶起主子,“娘子。”
闫凝且見托盤中擺放的幹淨瓷碗,眼底透着剛醒時的水霧,猶豫地開口問道:“可是喝過藥了?”
“是的娘子,看你睡得正酣,懷郎君沒敢打擾你。”沁雲在一旁貼心地回答。
闫凝心頭遲疑了一瞬,對上他乖巧樣子,噙着淺笑點頭,“那好,事情都已經辦完,咱回去吧。”
“那我送姐姐。”謝懷眸若點漆,黑瞳裡笑不達意,屁颠屁颠地跟着她後面出門去。
送她們離開時,謝懷落步于後,目光有意無意掃過闫凝後腰,怕她發現端倪,直到人走出冷梅院,他才真正松了一口氣。
這種寄人籬下的情況,他還需再小心點。
謝懷摸了摸自己親吻過闫凝的嘴唇,月牙眼中眷戀多得要溢出來。
隻此一次,他再胡來是要被發現的。
可,心随意動。
他真的能夠說到做到嗎?
寒月照孤影,風起雲舒漫光陰。
月色下的闫凝佯裝輕松的神情收斂,她的手指劃過後腰那處,低垂眸中是晦暗色彩。
她第二次确認到,有哪裡在超乎預想。
她抵不住困倦昏睡時,肯定發生了什麼。
不過,闫凝能确信一點,懷郎君應當是對自己沒有壞心思。
既然構不成威脅,自不必放在心上。有這個空閑時間,她該多想想店鋪的事情,闫凝問着掌燈的沁雲:“我阿爹傳消息說什麼時候回來沒有?”
沁雲狐疑地搖頭:“沒聽夫人提起過老爺何時回來。”
闫凝聽到她的回答,神情忽而悶悶不樂氣來,白日裡除卻葉葵的事情,還有一樁讓她頭疼的事情。
今日去闫家糧鋪盤賬,掌櫃說起糧價上漲的事情,她心知往年糧價一旦上漲,便說明往下一到兩年莊稼人的收成肯定不會好。
地裡收成因天而定,幹旱蝗蟲、堤壩坍塌、洪水沖垮田地,不管哪一種,都能給百姓造成不可挽救的下場。
闫凝并非心系天下人,她是怕真有天災降臨,那城外的馬匪定然會越發嚣張,早晚有一點會因資源緊俏而沖入城中奪取糧草。
而眼下危險初現端倪,闫凝自己拿不定主意,她糾結地咬住下唇瓣,思考各種利益取舍,末了,心生一計。
父親既然還沒從京城返程,那不妨先讓父親留下,在京城先盤個營生下來,這樣以來,就算真會發生危險事情,阿爹還能在扶搖鎮外接應她們。
闫凝心裡有了主意,心境都開懷些許,當即回房中書信一封,讓人即刻送走。
翌日,魏楚之梅開二度又堵在闫凝出門路上,看着他遞來的藥瓶,她下意識想到昨晚謝懷為自己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