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希爾看到吊墜的一瞬間,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你為了一個鄰居有必要把這東西抵押給我嗎?!”
路問夏皺眉,聽起來,這個吊墜是維拉很重要的東西。
“路是我的朋友。”維拉糾正道,非常信任地看了一眼路問夏,“而且,我相信她很快就能把吊墜贖回來的。”
維拉繼續道:“我知道你從不講價,我不想你為難。”
希爾扶額:“你......我勸不動你。”
路問夏确認了,那吊墜對維拉來說一定意義非凡。
她的心裡一酸,真摯地看着希爾:“三天,給我三天,我肯定把吊墜贖回來。”
“哼。”希爾瞟了一眼路問夏,“行了,就這樣吧,我給你換了。”
兩個人拼拼湊湊在希爾的收費終端交了錢。
“躺這兒吧。”
希爾的動作幹淨利落,先是給路問夏的出問題的左手臂推了一針。
路問夏很快感覺整個軀體都失去了知覺,自己也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但她的視覺仍然在正常工作,所以把希爾醫生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咔哒——
隻見希爾醫生快速操作着機械臂利落地把路問夏的左胳膊完全卸了下來,處理了一下接口的線路,然後從櫃子裡取出一隻新的義肢給她裝上。
“這是德洛馬斯的平價線,雖然比不上高端産品,但我能保證壞了也不會出現這種感染。”
希爾醫生的水平很高,整個過程行雲流水。
甚至,路問夏緩麻藥的時間都比手術時間長。
而且,剛換了新義肢,路問夏就能感覺到效果立竿見影。
眼不花了,腦袋時不時的眩暈感也消失了。
怎麼說呢,希爾醫生敢開價一萬,也是有點兒東西的!
希爾拉開簾子,給維拉一個肯定的眼神,然後對恢複知覺的路問夏說道:“我換的義肢也有使用期限和可能的排斥反應。建議你一年内再來檢查維護一下,防止再次感染。”
“好的。”路問夏怕死,把這話牢牢地記在腦子裡。
“三天,我等你來贖吊墜。”希爾眯起眼睛,警告道。
“一定。”路問夏堅定地點頭。
兩人往出口走,門口的前台小姐依舊地笑着,和兩人揮手告别。
“二位慢走,這是贈送的糖果。”說着,她起身靠近,把兩顆裝在黃色包裝紙裡的硬糖遞給兩人。
維拉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接過糖果。
“歡迎下次光臨。”
前台做了個請的手勢,隻是那沒有波動變化的臉龐,總讓人看着心裡發毛。
一出幸福診所,路問夏擡頭看到了細細密密的雨絲。
“下雨了......”
因為雨水的反射,周圍的霓虹燈染上了一層薄霧,讓人看不真切,一切猶如夢境。
維拉低咒:“該死的雨季,忘記帶傘了。”
路問夏歎氣,“算了,毛毛雨,淋着走吧。”
剛走出五米,維拉就把那兩顆糖扔進了大樓門口的垃圾箱裡。
“在黑市,尤其要警惕陌生人給的東西。”維拉對路問夏說道。
“好。”路問夏點頭。
她看着維拉空空蕩蕩的脖子,鬼使神差說道:“那個吊墜,對你很重要吧。”
“嗯,算是吧。”維拉聳聳肩,“那是我在巨石工作的時候,第一個同事送給我的。後來......”
維拉在這裡停頓了良久,才繼續開口。
“後來她為了保護我,死了一次任務裡。”
“......對不起。”路問夏懊惱地垂頭,“我一定會在三天内贖回來的。”
“沒事。”維拉笑了一下,“身外之物,我沒忘記她就好。”
兩人冒着細密的小雨往濱河區走了兩條街,路問夏的第六感就開始隐隐報警。
——那是一種被什麼東西死死盯着的渾身發毛的感覺。
維拉對這樣的場景更為熟悉。她湊到路問夏的耳邊,用隻有彼此能聽到的聲音提醒道:“小心。”
路問夏點點頭,保持着警惕。
兩人在走到一條街道的拐角時,默契地用停在路邊的一輛汽車的後視鏡,不動聲色地打探了一下四周。
果然,一個不同尋常的黑色身影從反光鏡裡快速竄了過去。
雖然很快,但地上水塘反常的波動還是暴露了這黑色身影的蹤迹。
她們這是被跟蹤了!
路問夏和維拉對視,肯定了彼此的想法。
維拉點頭,給了路問夏一個安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