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幹脆利落地轉身離開,進了一間完全沒窗戶的房間。
娃娃臉女子在拉斐爾完全消失後,眼神緩緩上下打量着路問夏,收斂起笑意,酒窩消失。
“你不是來消費的吧?”她的眼神聚焦到了沙發上還沒蘇醒的維拉,慢悠悠但笃定地說道。
這位娃娃臉的女子有着一雙能看穿人心的眼睛。
“更像是來......”她故意拖長着調子,半天把話說完,“借宿的。”
雖然長相甜美,但在溫柔鄉這麼淡定自若且有威望的人,估計就是老闆了。
“老闆怎麼稱呼?”
“林芸。”
路問夏決定開門見山。“林老闆,我不點人,能不能便宜點兒,讓我們在這兒最差的地方住一晚?”
一聽可能有生意做,林芸還算有興緻。“我們這兒的房間可是有最低消費的。”
“多少?”
“不多不多,3000星币,開兩瓶酒的事情。”
路問夏沉默了。
“小旅館在對面。”林芸心中了然,幹脆地結束了對話。
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揮手招呼在店裡角落站崗的大塊頭保镖。
“幫我把兩位囊中羞澀的小姐請出去吧。”林芸啧了一聲,“拉斐爾能不能改掉到處撿人的毛病。”
路問夏看着步步緊逼的兩位保镖,心中盤算着各種可能性。
對面就算隻有一百米,她也不可能把昏迷且強壯的維拉拖過去,更不要說擡上樓了。
如果把維拉留在黑市的大街上自己去找希爾,風險太大。
而距離自己給夏侯雪發送坐标才過去了五分鐘,遠水救不了近火。
目前來說,待在「溫柔鄉」是最好的打算。
“等等!我的朋友她有錢!”路問夏趕緊在終端上給夏侯雪再次發消息。
「江湖救急!能先借我3000星币嗎?」
消息發出去沒一分鐘,夏侯雪的救濟金就打到了路問夏的賬戶上。
錢包的餘額瞬間變成了5500星币。
路問夏松了口氣。
「我在來的路上了,還需要半小時。你們還好嗎?」
「我還好,但維拉昏迷了,我把她安置在溫柔鄉先,然後就去隔壁找希爾醫生過來看看。」
「你們在鴨子店?等等!那我給的錢該不會是嫖資吧?!」
還沒等路問夏解釋,林芸就咳嗽了兩聲以示提醒。
“咳咳,朋友也囊中羞澀?”
路問夏現在有錢了,腰杆都挺得更直了。
“來間包廂吧。”說着,路問夏出示手腕處的付款芯片。
滴的一聲,付款成功。
林芸的嘴角重新浮現酒窩,她揮揮手讓已經到路問夏跟前的保镖轉了方向。
“我們的貴客這邊請。”
路問夏看了眼被保镖扛起來的維拉,剛想再和林芸确認這兒的保密性和安全性,林芸率先看出了她的顧慮。
“我們溫柔鄉在黑市三代經營,口碑您放心,絕對會保護每一位顧客的隐私。”
路問夏來的時候就已經觀察過了,雖然溫柔鄉處處都透露着财大氣粗這四個字,但确實沒有各種所謂的先進科技,也沒有攝像頭。
原始得很安全的樣子。
但路問夏的心中仍然對這位娃娃臉林芸保持着警惕。她想給自己這一端的天平上增加一些砝碼。
路問夏的腦袋裡閃過了把她撿回溫柔鄉的拉斐爾。
這個拉斐爾性格奇奇怪怪的,比起改造人,更像是......
仿生人?!
路問夏知道自己這個猜想很大膽,在第二次協議戰争之後,仿生人可是都被集中銷毀了。
但這個拉斐爾的表現完全沒有要隐藏的樣子,而且這裡可是黑市。
明令禁止的東西在這兒流通,并不意外。
于是,在林芸帶路的時候,路問夏悄然湊近,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你說,别人知道你這兒藏了仿生人嗎?”
但林芸似乎毫無反應,腳步都沒停頓過哪怕一秒。
路問夏心想,難道自己猜錯了?
林芸将她們帶到了幾乎是最裡面的一間包廂,保镖将維拉放在沙發上。
“需要服務的話,按鈴就行。”林芸說道。
路問夏點頭:“好,多謝。”
目送林芸和保镖離開後,路問夏又仔仔細細地在包廂裡用納米線搜查可能的潛在危險。
确實沒有問題後,路問夏又在房間的角落設置了自動報警系統,和她的移動終端綁定,以确保維拉在她出去的這段時間裡的安全。
路問夏從剛才拉斐爾帶她們進來的小門溜了出來。
外面天完全黑了,偏偏又下起細密的小雨。雨滴順着屋檐滾落,在地面積起小水塘,水塘化開遠處霓虹燈的光芒。
空氣中氤氲着水汽,下水道反上來的味道在雨天格外刺鼻。
“帶把傘走吧。”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娃娃音。
路問夏轉頭,是林芸,她手裡拿着一把黑色的長柄傘。
“謝謝。”
而林芸确實隻是出來送傘,她沒提維拉的昏迷,也沒提拉斐爾是不是仿生人,就直接回去了。
路問夏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多慮了。
憑借着上兩次的記憶,路問夏小跑到了幸福診所。
“希爾!”一進門,她無視了新的前台護士小姐,氣喘籲籲大喊。
“怎麼了?”當希爾看到路問夏是一個人出現的時候,臉色瞬間嚴肅。
路問夏:“維拉因為我中了彈,現在發燒昏迷了。”
希爾趕緊拿上各種急救的必需品,将她的醫療背包裝滿。
“她在哪裡?”
“溫柔鄉的包間。”
希爾的表情古怪:“她不是昏迷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