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換來的結果呢?
不過是讓她這個所謂的非嫡系員工背低績效,好不容易熬到做組長,卻成為了更上級領導的背鍋俠。
她努力做個好人,用善良對待所有人,卻好像從來沒得到過應有的回報。
路問夏太能理解那種感覺了。
于是,她也靠在沙發上,呆呆地看着天花闆上五顔六色的迪斯科燈球。
那種感覺很奇妙,通過燈球虛實之間的光暈,好像能窺見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鬼使神差的,路問夏歎了口氣,感慨道:“好人永遠沒好報。”
希爾緩緩回過頭來,至此臉上總算沒有了憤怒。
她輕輕的嗯了一聲,大概是在附和路問夏的這句話。
維拉睜開眼睛時看到的第一束光,是迪斯科燈球閃耀的藍紫色光芒。
以至于她愣了三秒,在确認自己的身體還有清晰的痛覺,确認自己還存活後,才緩緩撐起了身體。
然後,維拉就看到更加詭異的一幕——
自己的鄰居路問夏和朋友希爾醫生,坐在了一張L型皮質沙發的兩端,中間的距離仿佛隔着銀河。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尴尬而微妙。
“你們......”維拉一開口,被自己那仿佛刀片劃過的嗓子吓了一跳。
希爾和路問夏看見她醒來,幾乎同一時間,一左一右将兩杯水遞到了維拉的面前。
維拉覺得如果自己但凡拒絕其中的一個人,可能就要會點燃導火線。
“呃,謝謝。”
她幹脆将兩杯水都接了過來,平等地各喝了兩口。
“你感覺怎麼樣?”
希爾将放在維拉太陽穴和手腕處用來收集信息的電磁取下,在終端裡确認數據。
從數據來看,維拉的身體狀況正在從剛才的全面崩潰狀态有所回升。
但希爾還是不太放心。“心髒不舒服的感覺還嚴重嗎?”
維拉右手扶上胸口,感受着心髒一下又一下的跳動。
“至少還沒停。”維拉回答得幽默,以調節一下緊繃的氣氛。
但希爾立刻闆起臉來,沉着聲音追問:“零到十,你心髒現在疼的程度是多少?”
維拉隻好回答:“五?但我感覺還好,可能是剛才強心劑的副作用。”
“哼!說到這個。”
希爾銳利的眼神先瞥向了路問夏,然後才盯回維拉,發出了一連串的質問。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心髒是個什麼情況啊?你還敢給自己紮強心劑,是嫌活得不夠久嗎?你能不能珍惜一下自己?”
維拉自知理虧,卻還是勉強扯起嘴角,回答得直接而誠懇。
“這不是危機時刻麼,我比路要強一些,肯定得先頂住。”
“你......”希爾無話可說。
路問夏在一邊聽着維拉的回答,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砰——
門被一把推開,夏侯雪踩着細跟高跟鞋風風火火地踏進了包廂。
“路問夏,你下次能不能發定位的時候順便發一下房間号啊!我連開了六個人的門,差點被打了。”
路問夏看了一眼消息欄空空如也的移動終端。“......你也沒問我啊。”
“主要還是不夠帥,唉,我還以為你被追殺了還能有心情娛樂呢。”
“我的身體條件應該不太允許。”維拉笑着答道。
夏侯雪這才關注到臉色蒼白的維拉和憂心忡忡的希爾,一下收斂了笑意,紅唇抿成一條直線。
希爾看見大家都到齊了,深吸了一口,将她的診斷開誠布公地講了出來。
“兩個月,那是在樂觀的沒有任何二次傷害或者意外的情況下才能實現的目标。”
也就是說,維拉的真實情況比剛才希爾的初步判斷更糟糕。
“而如果情況不可控地惡化,最多一個月,就算我們找到賽博心髒也回天無力。”
希爾、路問夏和夏侯雪的臉色很難看,她們的頭頂仿佛又一團看不見的烏雲。
反而是被判了死刑的維拉,此刻卻是最坦然的那一個。
“死亡嘛,沒什麼大不了。我哪天不是把腦袋挂褲腰帶上過的?”
她好像在安慰大家,也可能是在安慰自己。
“我每一天都有很認真地過,所以就算現在死也沒什麼。”
其他三個人頭頂的烏雲更濃密了。
壓抑的氛圍讓沉默變得更漫長。
路問夏看了一眼其他三人,下定決心般地提議道:“我們去戴澤星吧。”
希爾和夏侯雪:“什麼?!”
“可是戴澤星很危險。”維拉低喃,下意識反駁。
路問夏卻更加堅定地重複了一遍:“我們去戴澤星,尋找可以救你的賽博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