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陣型!”
為首的那人迅速地反應過來,伸手拉了把隊友後,舉刀劈砍靠近的喪屍。
木漣青跳過幾個空調機箱,穩穩的落在了電線杆附近,順腳踢翻了幾隻喪屍後,将釘死在電線杆上的紅纓槍拔了下來。
隻一個眼神交流,她便加入了清理喪屍的隊伍。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善心大發,坐在高處休憩之際,她拿出尚且還熱乎的飯團補充能量。
下方是前仆後繼的喪屍,大多是身着軍裝,骨子裡透露着一股不服輸氣質的人拿着軍刀,眼神堅毅即便刀都卷刃了,也會赤手空拳的勇往無前。
一個又一個的倒下,又有一個又一個的頂上去。
民間異能者被強行壓着在後方打掃戰場,戰戰兢兢,滿眼皆是恐懼與求助。
玩家更多的是抱着撿漏的心态,但發現被人被人削弱過能力,奄奄一息的喪屍,他們既是再補上一刀,積分也不再增長了,隻在邊緣喪屍稀少的地方,處理喪屍。
冷風夾雜着血腥味充斥着整座基地,木漣青手中的飯團慢慢變硬,她咽下最後一口,眼見着不遠處穿着制服負隅頑抗的人被喪屍甩出,她無法做到心冷面冷,無法看着這些拼死保衛着他們的人一個個逝去。
銀光閃過,木漣青動了起來。
有了她的加入,這隻小隊清理喪屍的速度增快,清掃的範圍一點點往外擴大。
木漣青從青黑色粘稠的液體上踏過,槍尖拖在棕黑色的土地上,她低垂着眼,眼角處一道劃痕沁出絲絲血迹,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複合。
濃黑的夜幕被暈染開,半空中撕裂出一抹白,柔和的光線一點點的從中透出,難得的暖冬日。
一夜的戰鬥,終于把屍潮壓退到了基地圍牆之外,最後一塊磚堵住缺口,衆人一陣無聲的歡呼。
木漣青坐在圍牆上,牆外是嘶吼着不斷沖撞圍牆的喪屍,牆内是人潮湧動,或搬運傷員,或運柴燒飯。
來來往往的民工推着大量維修材料,一車又一車的堆到牆邊,亂而有序的加固圍牆。
過眼之處,皆是一張張洋溢劫後餘生笑容的臉。
又活了一天。
木漣青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紅纓槍被她随意丢在腳邊,雙臂早已變得麻木酸澀。
早飯還沒來得及吃,轉眼又快到了中午,她肚子響得厲害,但顧及身邊的人,并不想暴露空間。
“哎,同志……吃飯了。”
一道身影出現在她的後頭,慢慢地蹲了下來,她回過頭,一張飽經滄桑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
康班長?牆上的人都這麼喊。
“木漣青,謝謝。”
她接過一碗被壓的緊緊的飯菜,快速但不失禮數地扒拉進嘴裡。
“木同志,感謝你對……”
木漣青手中的筷子停了下來,偏了偏腦袋:“康班長,有什麼事嗎?”
“沒事你吃,木同志身手不錯,有練過?”
她點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身份證遞到康班長跟前:“我是A市人。”
不是玩家。
康班長的苦笑稍稍松懈下來,拍着她的肩膀:“後生可畏啊,木同志可真是幫了個大忙。”
木漣青吞了幾口飯,口齒不清:“不謝,我會離開A市。”
康班長笑容一點點凝結,變得嚴肅起來:“木同志,我們的任務是死守基地。”
她點點頭,不可置否:“嗯,我要離開。”
康班長慢慢起身,手背在身上,滿是哀傷的看着下方滿是生機與活力的景象。
“我們的任務是死守A市。”
“不讓任何生物離開。”
木漣青拿着筷子的手漸漸團成拳,眼中陰霾密布,又放松手,猛吃起來。
喪屍暴動開始,她就發現了,基地裡沒有一個人能逃出基地,就算有人摸到了牆邊,也會被弩箭“失手”射中。
源源不斷的喪屍朝着基地撲來,也趕來了許多潛藏在A市角落中的玩家與異能者,
他們被喪屍追逐着,尖叫着跑到了基地,才能勉強喘口氣,不管你藏在哪兒,總會被喪屍發現。
就像是有人在操縱喪屍,有意識的将活人全部聚集到了基地當中。
木漣青吃完,拿起紅纓槍将飯盒丢到專門的垃圾處,轉頭朝着一直跟在她後頭的幾人道:
“英班長,英紅,在哪兒?”
幾人面面相觑,眼神交流着,左手始終貼緊褲縫,蓄勢待發。
木漣青手中的紅纓槍輕巧的打了個轉兒,身形微動,瞬間槍尖便抵到其中一人的脖頸之處。
其餘幾人立馬從後腰處拔出手槍,快速上膛,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木漣青,牽一發而動全身,周圍松散的人員也變得嚴肅起來,皆虎視眈眈的盯着木漣青。
“我不想受傷。”
言下之意是她有逃脫之法,僅憑圍牆上的人不足以将她拿下。
木漣青掃了一圈,每個人臉上都滿是掙紮與不忍,偶爾露出些決絕的憂傷。
“你我皆是同胞,為何要對我們趕盡殺絕?”
“從昨日起,就沒有一個人能踏出這個基地,你們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