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看管着的地方幸存者們的心思開始活絡起來,打探消息的,交換物資的,甚至還有人問她有沒有結婚的……
“梁姨,我已婚的,兩個孩子了,都變成喪屍被我殺了。”
木漣青冷冷的看着上來一臉讪笑,眼中透露着精明想要為她一個落單的孤女找個好靠山的“梁阿姨”,一把嶄新的菜刀被她從背包裡拿了出來,陽光透過窗戶打在刀身上,又反射到梁阿姨的臉上。
槍打出頭鳥,這下再也沒有人敢靠近木漣青,她也樂得自在,餓了就拿出士力力,眯着眼睛看下方源源不斷的幸存者排隊抽着血。
抽血,能檢查出喪屍病毒?
結果很快便出來了,帶着紅袖章,穿着厚重隔離服的工作人員麻木着一張臉,依次念着名字,領取能證明身份的卡片。
“木漣青。”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工作人員幹巴巴的聲音好似聲音變得柔和起來,她半舉着手起身,走到門口接過了她的身份卡。
“B區十棟二單元301,身份卡是通卡,刷卡開門。”
木漣青面不改色的接過,手中的背包帶子攥得更緊了。
有公共汽車改裝的接泊車行駛而來,領到身份卡的幸存者們又排着隊走上去,氣氛比來時還要輕松幾分,畢竟入了基地,安全就得到了保障。
B區隻她一人下了車,公共汽車還沒等他站穩,就一溜煙的開動了。
她扯了扯背包帶,走進了B區,門口的工作人員結果她遞來的卡片,往刷卡機上一刷,瞟了眼屏幕上方的字,漫不經心的态度一轉,突然正襟危坐起來。
“基地裡有發電的?”
“是的,每天有兩個時段供電,對了,宣傳冊子拿一下,有什麼問題可以下來找我們。”
木漣青點點頭,接過她遞來的小冊子,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宿舍區。
很快就走到了十棟,三樓步梯不高不低,還是一梯兩戶的格局,打開門是打掃得幹幹淨淨的一個約莫20平方的小單間,隻有一個鐵架子床,她走過去,盤腿坐上架子床,擡頭打量着,視線鎖定在了透氣窗上的一根欄杆上。
從她進入基地中,那股冰冷的窺視感就粘在了她的背後上。
監察室内的英紅手上摁動打火機的動作停了一瞬,終還是點燃了手頭夾着的香煙,隔着屏幕對上木漣青黑白分明的瞳孔,監視器中的木漣青忽地露出笑容,嘴巴一張一閉的,無聲說出她的名字:“英——紅——”
英紅垂下眸子,監視器上散發出的幽光打在她的臉上,她猛吸了一口,随後掐滅了煙頭。
木漣青盯着門口,也不做多餘的舉動,不多時,英紅便不請自來的推開了門,傍晚的陽光透過窗口打在水泥地面上,将二人隔開,木漣青坐在冰冷的陰影中,看着英紅靠在牆邊,習慣性的掏出一包煙。
“長官,吸煙有害健康。”
“抱歉。”說完便将煙收了起來。
室内一片寂靜,良久英紅開了口:“你……怎麼逃出來的。”
木漣青看着英紅,空蕩蕩的手中拿出那包黑色塑料袋,一樣一樣的擺放在身前:“多謝英長,英校尉放我離開基地,英校尉應當幫助了很多異能者吧?”
英紅看着擺了滿床的遺物,閉了閉眼睛。
“抱歉,我能力有限,隻能……”
木漣青突然打斷了她:
“英校尉可知邊界的牆有多長,炮火有多響?
我以為離開了基地,就有活下去的希望,直到看到那堵牆。
這些天來我一直在想,是無知無覺的死去更好,還是懷揣着不甘死去更好。
可是為什麼,我們會成為殉葬者。”
她拿起一張手寫信,透過微弱的陽光,能看到點點淚痕。
“你是怎麼出來的。”
木漣青看向英紅。
英紅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道:“他們不信任外來者,不信任普通異能者,隻有部隊中的……”
“你知道,我是怎麼出來的嗎?”
木漣青出聲打斷了她的話語,面無表情的看着漸漸沒入陰影中的英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