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個吃吧。”
“哦,好吧。”
火堆裡三不五時爆出一聲響動,李青辭摸了摸肚子,緩了口氣,癱在玄鱗肩上,輕聲道:“不吃了,好飽。”
“行。”玄鱗接過他遞來的栗子仁,拍着他腦袋問,“你等會睡哪兒,是留這兒,還是回家?”
李青辭聞言陷入糾結,想了想,他道:“玄鱗,我是想留在這兒跟你一塊睡的。”
玄鱗一聽他這語氣,就知道還有下茬,嗯了一聲:“然後呢?”
李青辭笑了笑,扯住他的袖子晃着,努嘴道:“但是這裡什麼都沒有,我想先回家洗漱更衣,然後再過來睡,順道把我床上的被子抱過來。”
“行,走吧,送你回家。”玄鱗率先站起來。
“好!”
倆人一出去,李青辭立刻感受到一股涼意侵襲,他坐在玄鱗臂彎,忍不住抖了一下。
“坐好。”玄鱗輕斥一句。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李青辭感覺周身像是泡在了溫水裡,暖融融的。
他摟緊玄鱗的脖子,應承道:“好,我知道了。”
不過須臾之間。
等再睜開眼,李青辭就見他站在自己房裡。
玄鱗擡腳走到書桌前坐下,雙腿翹起搭在桌上,随手拿起一本書,頭也不擡道:“去做你的事。”
“好,我很快回來。”李青辭解開腰帶,脫去身上的長袍。
這時,他突然聽見玄鱗說:“先别脫,過來。”
李青辭不明所以,但還是走了過去,問道:“怎麼了?”
玄鱗放下腿,扯着他胳膊将人拉到腿間,低頭打量他的袖子,詫異道:“你袖子是讓人絞了一截嗎?”
李青辭聞言一愣,他曲起胳膊,頓時露出一截細白的腕子,抿了抿嘴:“不是,身上的衣服是兩年前做的,有些小了。”
玄鱗聽完,面露不解。
他的衣服都是随着他的心意變化,原來凡人不是這樣。
“行吧。”玄鱗把人推開,“不是給你金子了嗎,再做套合身的穿。”
“知道了。”李青辭點點頭,“過兩天去。”
玄鱗嗯了一聲:“脫你的衣服去吧。”
“好。”
李青辭走到衣櫃前,脫去身上的長袍,解下發帶放在一旁,拿着寝衣轉身朝外走去。
浴房裡備的熱水不多,他先用熱水洗頭,然後用溫水擦洗身子,簡單洗漱後,他拿着幹帕子裹在頭上搓了搓,快步朝自己房裡走去。
一進屋,他情不自禁地跺了跺腳,這個天洗澡有點冷了。
“玄鱗,我們可以走了。”李青辭走到床邊抱起被子。
玄鱗聞言,扔下手裡的書,轉頭看他。
李青辭剛沐浴過,身上還帶着水汽,看着白白淨淨、清清爽爽。
玄鱗開口道:“算了,你别折騰了,就在這兒睡吧。”
這次的洞穴趕得及,隻粗粗收拾一下,壁角還有碎土沒有處理,不免有些髒。
李青辭一聽這話,立刻放下被子,跑到他身邊,堅持道:“我想跟你一塊睡,跟你睡暖和。”
李青辭的頭發還在啪嗒啪嗒往下滴水,動作間,有幾滴甩在了玄鱗臉上。
玄鱗皺了皺眉,擡手在李青辭腦袋上摸了一下。
李青辭頓時感覺頭上的濕冷一掃而空,變得幹燥溫暖。
他上前抓住玄鱗的手腕,低聲道:“我自己暖不熱被窩,有時候,睡到半夜手腳都是涼的,跟你在一塊,手腳一會兒就熱了,甚至有時候都冒汗。”
玄鱗擡眼瞥他,想起白天貼着他暖乎乎的人,哼了一聲,沒有拆穿他。
忽地,玄鱗莫名想笑,感覺很滑稽。
一個人找一條水蛟取暖,這跟冬天抱冰塊有什麼區别。
小崽子待在他身邊覺得暖和,是因為他用了法力,不過,小崽子身上挺熱乎的,挨着還算舒服。
“行,走吧。”玄鱗站起來,抱着李青辭往外走。
李青辭在他肩上拍了拍,急切道:“被子還沒拿!”
“不用那東西。”玄鱗腳步不停。
片刻後。
玄鱗站在洞裡,一手扣着李青辭的後腦勺,将他摁在自己肩上,另一隻手在身上翻找。
碎塊太多,不太好尋摸。
好一會兒過去,李青辭耐不住了,揪住玄鱗腰間的衣服拉扯:“你在幹什麼呀?”
“拼東西。”
少頃,玄鱗松開他:“好了。”
李青辭眨了眨眼睛,适應突然亮起的光線,一眼就看見了近前的東西。
就見靠近岩壁的地上擺着一個很大的……嗯……床?
或者說是一塊平坦的石頭。
就叫它床吧。
這張床一眼望過去漆黑一片,而被火光照亮的一角卻呈通透的墨綠色。
李青辭猜想,這可能是一種玉石。
走近去看,這張床到他膝蓋往上一拳,他伸手摸了摸。
涼,但不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