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佟遠東這個人從小就這樣，做什麼都是獨立特行，為達目的，也不顧他人死活。”秦都垂下眼，摩挲着茶杯的杯沿，像是在揣摸一件陳年老物件。

“Danny先生，你在我面前說着我老闆的壞話，這樣不合适吧。”嚴堂冷不丁地說道。

秦都對眼嚴堂審視的目光，随即目光變得柔和，聲音也低沉了幾分：“我聽說，你入職後，就一直遭到佟遠東的打壓排擠。第一個月就累進醫院，我合理懷疑你在鼎峰過得好嗎？”

嚴堂眼神微微一滞，像是被秦都這突如其來的“關心”打了個措手不及。他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唇，沉默了幾秒，才終于回過神來。

難怪佟遠東一直不待見秦都，小時候跟他争年級第一，長大了又和他搶合夥人？

嚴堂的眼神中帶着一絲警惕，“Danny先生，在車上你可是說過，你不會跟鼎峰挖人。”

“難道阿堂認為我說這些，就是為了把你挖到卓越芯？”秦都微微一笑，語氣中帶着幾分調侃。

“不是嗎？”嚴堂反問，聲音中帶着一絲質疑。

“那可真是誤會了。”秦都的笑意更濃，眼神卻變得深邃起來。

“誤會？”嚴堂微微皺眉，語氣中帶着一絲困惑。

“是，我不是想跟鼎峰挖人。”秦都沉默了一瞬，聲音低沉而有力，“而是搶人？”

“搶人？”

嚴堂的眉頭皺得更緊，眼神中帶着一絲迷茫，望着秦都沉如平湖的眼睛，嚴堂覺得自己有點繞暈了。

挖人和搶人，有區别的嗎？

“搶什麼人？”

我嗎？

最後兩個字嚴堂沒有問出口，他看着秦都，眼神中帶着一絲不确定。

看着嚴堂思索的表情，秦都饒有趣味地撐起下巴，随後夾起一個蝦皇水晶餃放在嚴堂的餐碟裡。

“怎麼不問出口呢？”

“問什麼？”

“問我搶什麼人？”

“什麼人？”

“你。”

“......”

“我想追求你。”

突如其來的話題轉變，讓嚴堂有些措手不及，“Danny先生在開玩笑吧。”

他試圖用調侃的語氣化解這尴尬的局面，但秦都的神情卻絲毫沒有松動。

“我沒開玩笑。”秦都突然變得認真起來，“海市的時候，我就對你一見鐘情。”

“抱歉，我有伴侶。”嚴堂及時打斷了秦都的告白。

“你有伴侶？”

秦都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他的目光在嚴堂的臉上掃過，似乎在尋找什麼，又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緒。

“我和我的伴侶感情很穩定，所以，壓迫辜負Danny先生的錯愛了。”

面對嚴堂的坦然，秦都有一瞬的失落。

“阿堂的伴侶可真是個幸運的人。”秦都的聲音低沉而溫和，眼神中帶着一絲羨慕。

“或許我才是那個幸運的人。” 嚴堂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絲溫柔。

提起伴侶，他的整個人都變得柔和起來，仿佛被一種溫暖的力量包裹着。

秦都看着嚴堂的神情，微微一愣，随後釋然一笑。

“君子不奪人所愛，希望你們能一直幸福下去。”秦都微微一笑，語氣也恢複了之前的溫和，“感情這事兒，勉強不來，我今天的話，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嚴堂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茶杯，“Danny先生是爽快人，以後業務上的合作還很多。”

秦都也不扭捏，輕輕碰了一下嚴堂的杯子，“業務上的往來肯定是少不了的。”

話音剛落，他稍作停頓，像是在斟酌詞句，接着才緩緩說道：“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一下阿堂，佟家的人都不是什麼善茬。高中的時候，佟遠東為了搶一個全國數學競賽的培訓名額，硬生生把一個貧困生給擠走，還把分配名額的老師給搞失業了。阿堂跟這樣的人合夥創業，還是小心為妙。”

“有這樣的事？這其中應該是有什麼誤會吧。”

秦都搖了搖頭，“被他當槍使的，就是我的一個表弟。那孩子懵懵懂懂就當了惡人，把那名貧困生給打進了醫院。最後還他爸媽賠了一大筆款才了事，隻是那名老師就那麼幸運了。”

嚴堂的臉色變得有些有些難看，這是他認識的佟遠東嗎？

“人是會變的。”

“人是會變，但本性卻難移。”秦都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

“都雖說我和佟遠東是高中同學，但我一直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他不是一個吃虧的主，至少這次和金勝的合作，明明迫在眉睫，他卻還有心思在深城繞圈子，總覺得他肚子裡包着一堆心思。”

嚴堂沉默着沒有說話，他仔細回想着這段時間的細節，佟遠東行事的許多細節，的确是耐人尋昧。

隻是......

就在這時，秦都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秦都低頭看了一眼信息，眉頭微微蹙起，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他擡起頭，目光與嚴堂交彙，欲言又止。

“怎麼了？”

嚴堂察覺到秦都的異樣，正欲追問，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卻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