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璎進院時,田楚筠剛好卸完禮物。
看見小王爺,客客氣氣地行了拱手禮。
陳雪惠則去扶陳雪璎下車。
“小七,慢點,”注意到七妹穿得還是陪嫁衣服,本想顯示一下自己這身錦衣華服,生生忍住了。
陳雪惠自然注意到了六姐身上的好料子。
又看見六姐粉面瑕光,肯定六姐新婚過得很愉快。
不過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田楚筠喜歡六姐,肯定視如珍寶,小夫妻兩個又是新婚,還不得像糖似的黏在一起。
“六姐,”陳雪璎眨眨眼,“看你這麼高興,六姐夫對你很好吧。”
陳雪惠羞羞答答的點了點頭,反問她:“你和小王爺怎麼樣?他人好不好相處?王府家大業大,有沒有難為你?”
魏國公昨晚都殺到庸王府去了,陳雪璎想瞞也瞞不住:“小王爺還好,王府的人肯定都不是好相處的,他們故意給我臉色,欺負我,敬完茶連見面禮都沒有,昨晚還給我難堪,不過我哭着跑回來跟爹求助。
爹爹當時就帶着長槍殺過去了。
庸王又是賠禮又是道歉的,幾個狗奴才也都處理了,還補上了見面禮。”
陳雪璎說這些的時候很輕松,一點不好意思難為情或者受到羞辱的感覺都沒有。
陳雪惠一時竟有些難以理解。
她們自從出生起,受到的教育便是體面、尊嚴比天還大。
她娘算是霸道的,平時也會受到委屈,從來都是打落牙往肚子裡吞。
何曾吵出來,弄得人盡皆知。
妹妹嫁進庸王府,何等的榮耀和尊貴。
但凡是個“懂事”的,受再大委屈,吃再多虧,也應該忍下去。
怎麼還能跑回娘家,讓父母跟着丢臉生氣煩惱呢!
陳雪惠心裡完全是不贊同,可妹妹已經嫁人,她也不好說什麼。
小王爺讓小厮把所有禮物都卸下去。
皇上賞賜的禮物有禮單,庸王送來的回門禮也有禮單。
他自己隻有一對跋山涉水挖回來的兩根老山參。
田楚筠眼見着家丁一趟又一趟的往庫房送禮物,心裡納悶,庸王府好像沒少下心血,把他的禮物都比下去了。
此時魏國公和劉夫人以及三位姨娘全都來到待客堂,等兩位女兒姑爺進門。
像往常一樣,魏國公和劉夫人坐主位,兩位滕妾坐劉夫人下手。
而李氏站在旁邊伺候着。
陳雪璎進屋後一眼注意到,神色頗有些不悅。
“娘,您怎麼站這,”她回頭命令國公府的管事姑姑,“給我娘搬把椅子。”
李氏連忙說:“不用,不用,我站這就好。”
劉夫人和兩位滕妾臉色都有些别扭。
魏國公仿佛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問題,粗聲粗氣地喊道:“還愣着幹什麼,伺候四姨娘坐。”
他這一句“伺候四姨娘坐”終于奠定了李氏是魏國公府半個主子的身份。
李氏還有些不好意思:“我站這伺候就行,不用……”
魏國公冷着臉呵斥道:“讓你坐你就坐,”随後吩咐管事姑姑,“秋娘,你給她搬隻椅子放我旁邊,以後就坐我旁邊。”
李氏作為府裡二等丫鬟伺候魏國公十八年,今天靠着女兒終于有了自己的座位。
劉夫人多少有些不自在:“都是我平時疏忽了。”
韓氏笑道:“四妹妹平時不吭不響的,可不誰都沒注意到。”
……
兩個姑娘一起回門,六姐為長,她先帶着田楚筠給魏國公以及夫人姨娘行禮。